你替我多照看母亲。”
“表哥太客气了,照顾姑母是我应该的。”
柳思妤来上京后,只见过韩明一次,那次还是在韩明的韩杨鸿的寿宴上,他回来送了寿礼便匆匆走了。
这哪里像是儿子,倒像是韩杨鸿某个忙得不行的同僚,迫于礼数,才来添个礼。
再一次见韩明,便是今日和眼前这个姑娘一道回来了。
“这位姑娘是?”
柳思妤有些好奇,她知道表哥身边并未曾有过什么女子。
韩明介绍道:“这位梁姑娘是我的朋友,今日恰巧碰上,来府里避避雨。”
梁雁朝她微笑点头,算是问好。
柳思妤也礼数周全地回应,只是等两人走出去好远,她还有些打量地看着两人的背影,不知道是在想些什么。
梁雁与韩明出府上了马车,雨虽渐渐小了些,可冷意不减。
柳瑜给梁雁拿的那身衣服算不上是冬装,穿着仍然有些冷。
于是上了马车,她便又披上了韩明先前给她的大氅。
到梁府时,天已渐渐昏暗,梁雁留他下来用饭,韩明却推脱说有事。
她只好自己回去,临走前梁雁站在车下与韩明道别。
“韩大哥,上回你给我的手炉我还没来得及还,如今又穿走了一身衣裳,欠你的人情真是越来越多了。”
韩明从车窗里探出头,眉眼微动,声如温玉:“这些不过都是身外物,姑娘不必同我客气。
外头风大,你方才淋了雨,小心着了寒,快些进屋去吧。”
“嗯嗯”,她裹紧披风,笑眼盈盈与他挥手。
他一贯这般得体温柔,她待人也从来都是如此纯挚自然。
两人本是寻常相聊,只是这场景落在旁人眼里,倒是有了些别的意思。
范家世代从医,百年济世。
可惜到了范嘉甫这一辈,只得了两个女儿。
大女儿范云岚出生时便带有先天的喘症。不仅如此,她的嗅觉也不太灵敏。
种种条件限制,导致她虽生在医家,却对医术一窍不通。
而范冬莲却恰恰相反,她天资聪颖,五岁时能辨认草药,十岁便虽父亲一起问诊。
如今年纪虽不大,一手医术却也十分了得。
范云岚的身子一直由范冬莲调理,后来范云岚与谢彦成婚,两姐妹不能日日相见。
范冬莲便每隔一个月准备好治疗喘症的药材给她送去。
那几日谢家将范云岚的棺椁停在后厅时,假借闹事的名义,范冬莲曾偷偷开棺查验过她的尸身。
范云岚的手心攥有一颗药丸,而那颗药丸并不是范冬莲为她配的药。
范冬莲将药丸带回府,细细查验才知,这药的成份与她所制的有五六成相似。
只是最关键的那几味药缺了,故而对范云岚的病并无作用。
凭这一点,范冬莲更加确定,一定是谢家人做了手脚。
要不是势单力薄又害怕打草惊蛇,她不会等到现在。
若她猜得不错,范云岚根本不是死于坠楼,而是死于喘症。
只是那时场面过于混乱,她来不及仔细查验尸身,只拿了这么一颗药丸便匆匆走了。
与范冬莲碰面后,宋随知晓了这些细枝末节。
事后离开郊外水亭,他匆匆去了大理寺,调出范云岚的案卷仔细查阅了一番。
又联系起范冬莲所说的内容,盘算着该尽快寻个时间好好在梁府里找一找,看看是否能在这里找到证据证明范云岚真正的死因。
好在梁家自从搬入那座宅子后,除了梁雁那日往他屋里添了些东西以外,其他院子屋子便没再折腾过。
而他住的那一处,他早已仔细查找过,也并未找到什么有用的东西。
最好这两日就让莫春羽和时雨去梁昭梁雁的院子找一找。
想得太入神,外面大雨匆匆下了一场,又停了,他都未曾发觉。
直到外头渐渐亮了灯,冷风裹着细雨吹进屋内,凉意漫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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