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霁心里突然涌出一股莫名的情绪。
在蒋知越弄出的痕迹上,现在有一小片痕迹是属于自己的。
这个认知莫名地令路霁有些兴奋,他不乏恶劣地想到,不知道明天早上蒋知越看到这个伤口,是会把它错认为自己弄出来的,还是会像是个妒夫一样草木皆兵地猜忌出现在林渡身边的所有人,想这个痕迹到底是哪个不要脸的混蛋给弄出来的。
路霁反正没什么道德感,本来两个人的恋爱就没有未来,他在这波折横生的可怜道路上再放一把火,也实属正常吧?
这么想着,路霁舔了舔嘴唇,他现在承认林渡刚刚说的话了。
刚刚确实不能算是一个亲吻,毕竟他连林渡嘴唇的味道是什么都没尝出来。
本来今天晚上就是好奇和alpha亲吻到底是一个什么滋味,食客没有尝到放在精致玻璃罩里的色泽鲜美的食物,再上去细嚼慢咽地尝一下,再正常不过了吧。
于是路霁又贴了上去,这次林渡有所准备,却只是皱着眉头看着路霁贴上来。
林渡接吻几乎从不闭眼,除了昨天晚上她安抚蒋知越那次。
于是这次她也睁着眼看近在咫尺的路霁,从他头发与额头的交界处下滑到他的眉毛,再到他的眼睛,然后透过那双含着挑衅的眼睛里看到了自己的身影。
路霁在和林渡对视的同时,嘴上还试图撬开林渡的唇,以此来掌握这次接吻的主导权。
林渡眉心跳了跳。
她现在被路霁压在客厅靠近厨房的墙壁上,从这个角度看,她可以在黑暗中隐隐约约看到蒋知越和祝柯紧闭打的房门。
这个时候如果有任何一个人打开门,就能看到她这个有男朋友的人正被自己的舍友抵在墙壁上,而这二分之一被人‘抓奸’的可能中,其中一个就是刚刚和她接吻没有几个小时的可怜的男朋友。
林渡感到莫名的好笑以及放松,她没有任何可能会被‘抓奸’的心虚感,因此她也没有那些爱好出轨甚至于追求痴迷于这份暗度陈仓的刺激感的快感。
但眼前的人明显就被这种快感所支配着,肾上腺素腾升,路霁这个家伙也胆大得想要掌控她。
林渡眯了眯眼,借着缝隙觑了一眼正把所有心神放在怎么把她嘴给撬开的路霁,手一抬,一个翻身,就把毫无防备的路霁给反压在了墙上。
她一手撑着墙,另一只手捏上路霁的下巴,饶有兴致地打量他。
“不会接吻就别逞强啊,这种东西你告诉我,我教你啊,省得到时候跟oga谈了恋爱,连个吻都不会接在人家oga那里丢了分儿。”
局势蓦然一变,路霁还没从自己怎么就被林渡给反压的事实上反应过来,就听到林渡这状似好心实则在明里暗里贬低嘲讽他一个alpha什么都不懂的样子。
路霁在外嚣张惯了,两个人之前切磋也是你来我往,今天你把我压在地上打,明天我就死命把你踹在墙上,长这么大,路霁还没有像现在这样完全被人压制的时候。
他咬了咬牙,心里是被压制的不甘,身体上反映出来的却是一种被掌控的新奇和刺激。
路霁脸上百感交集,林渡饶有兴致地看着他脸红一片青一片黑一片的,余光瞥了一眼时间,两人居然为了这个事在这里耗费了将近半个小时的时间。
再等一会儿可就天亮了,林渡还想着再睡一觉呢,她可不想再在这里浪费时间了。
这么想着,林渡加大捏着路霁下巴的力气,把他的脸抬起来,毫不犹豫地低头过去攻城略地。
和与蒋知越接吻时的和风细雨又或者是缱绻不一样,林渡的这个吻像是疾风阵雨,来得快,强度大而急促,但雨时短,去得也十分快。
路霁还恍恍惚惚地沉浮在浪潮之中,林渡就已经抽身离开了。
林渡秉着早点亲完早点去睡觉的念头,在攻城略地的时候根本没有给路霁喘气的余地和时间,因此她刚刚放开路霁,路霁就张着嘴大口大口地呼吸着新鲜空气,那个样子就像是搁浅了好久的鱼一般。
林渡又欣赏了一会儿路霁面红眼潮的样子,就插着兜打了一个哈欠,转身随意地对着目光定定跟着她移动的路霁挥了挥手,“困死我了,亲也亲完了,我去睡觉了。”
毫不留恋、满不在乎地就走了。
好像半夜在与男朋友卧室一房之隔的客厅里和另一个alpha亲吻是多么理所当然的事情。
路霁靠着墙壁喘着气缓了好久,脑子才重新像是按了‘重启’按钮的机器人一样开始转动工作。
客厅里现在只剩下他一个人,这个时间连聒噪的蝉鸣声都没有了,路霁只能听着自己逐渐恢复正常跳速的心脏声在耳畔回旋。
如果他以前只是因为与蒋知越的身份差距而对他带了点上层阶级的傲慢,后来又得知了这样一个身份地位悬殊几乎是毫无疑问没有未来的恋情,便对他又多了一层‘奥,原来是来攀关系跨越阶级’的不屑以及对蒋知越近乎是天真幻想而感到好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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