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家。”
“嗯。”
昏暗的巷子里,钟意寻打着手电、牵着花满在前,徐良楚紧跟在她的身后。
“妹妹呢?”
“睡了,我锁好门出来的。”
钟意寻点头,“那就好。”她家女儿她了解,睡眠质量不是一般的好,一岁以后睡觉中途基本没醒过,夜夜一觉到天明,一度让她这个当妈的流下羡慕的泪水。
“阿姨。”快到家了,徐良楚纠结半路,终是决定问出心中的疑惑。
“嗯?”
“柳阳和吴佩亮他们再惹事,真的会进少管所吗?”
“噗嗤。”钟意寻笑出声,“我吓唬他呢,少管所哪有那么随意进的。”
“哦,这样啊。”徐良楚松了口气,说不上是失望还是不失望。
说话间,两人拐进梧桐巷。
“我还东西,你先回去吧。”
“好。”
钟意寻敲了敲吴大爷家的门,把喇叭还给他,把兜里的奶糖给他小孙女几颗,高家的龙凤胎也在这里,钟意寻一一分了几颗,俩孩子听说她要去自己家送花满,高兴的含着奶糖跟上来。
时针指到9的时候,钟意寻回到家,先去卧房看了眼女儿,洗漱完打着哈欠爬上床,才发现枕头旁边的东西,一块包装精美、看着就不便宜的巧克力,底下还压着一张小纸条,上面写着两个字:谢谢。
“哎呦喂。”钟意寻心情复杂的拿起这块乍一看很贵,仔细再瞧包装纸边缘磨损、颜色也不鲜亮、明显被人珍藏许久的巧克力,定定看了几秒,蓦地笑开。
与此同时,隔着半个镇子的柳家,刚结束一场“大战”。
钟意寻走后,柳星寒着脸将柳阳揪回家,大门一关,勒令父母不准插手,开始“审”弟弟。
柳阳从小天不怕地不怕,父母爷奶都管不住,唯独怕这个姐姐,因为对方是真的对他下狠手,人又优秀学习好,是家里隐形的最高权威。她开口问,柳阳不敢再瞒,小到课堂上说小话抄作业,大到逃课打架收保护费,一五一十全部交代。
柳星越听嘴巴张得越大,眉头皱得越紧,她看看头恨不得低到地上的弟弟,再看看一旁心虚到脸红冒汗的父母,大脑一时都有些转不过来。原以为刚才找上门的家长说的少管所是吓唬弟弟,现在看来,任其长歪下去,也不是不可能。
太讽刺了,二十多年了,她竟然重新认识了一遍至亲的家人。
“呼~”柳星长出一口气,二话不说,抓起墙角的长柄伞就往弟弟身上抽,连柳父柳母想上前拦都被她厉声呵退,原地不敢再动。
这一晚,柳星发了生平最大的一场火,柳阳的背臀一道道青紫红肿,伞杆都被她抽断了。柳父柳母也没有躲过,被闺女劈头盖脸一顿训。
夫妻俩还试图辩解,被柳星一句“惯子如杀子,你们以后要是想去监狱看他,就继续吧”怼的不敢出声。
“这样下去不行,再跟着你们,小阳就废了。”
柳父柳母急了,“什、什么意思?”
“让小阳转学,我明天回去就打听学校,转去市里读书,我亲自管教,就这么定了。”
“星星啊,爸妈知道严重性了,以后一定对你弟弟严加管教,不能转学啊,会影响你的。”
“现在影响我总比将来全家‘毁’在他手里强。”
柳星从小有主见,长大后更是在家里说一不二,她决定好的事情,柳父柳母根本拦不住,就这样,柳阳带着伤被转到市里某小学,从此开始在严姐眼皮子底下讨生活的拘束日子。
最初那几年他怨过恨过,后来随着他慢慢长大,变得越来越优秀,柳阳嘴上不说,心里无数次感激姐姐。尤其后来凭实力和努力考上警校,回老家办升学酒时偶然见到曾经的小伙伴吴佩亮。
对方烫着一头黄发,吊儿郎当叼着烟站在街头和几个所谓的好兄弟一起给另一个刚从里面出来的兄弟接风。
包括吴佩亮在内,听说这群人都有或多或少打架斗殴盗窃的前科。
回家后,柳阳后怕又庆幸,差一点,只差一点他就走上吴佩亮的路。
所以再见到姐姐柳星时,他不顾对方的嫌弃,上前狠狠拥抱住她,然后在姐夫警告的眼刀射过来之前松开,笑着说出憋在自己心中许多年的那句,“谢了。”
小钟颖昨晚睡得早,早上早早醒了,再次在妈妈和哥哥身后当起了跟屁虫。
钟意寻今天心情好,简单的煮面条被她升级成豪华套餐版,每人碗里除了面条,各有一个荷包蛋、半根火腿肠、几根小油菜和几片瘦肉,昨晚吃剩的鸡腿鸡翅也被她平均分配进去。
“哇,好好次~”小钟颖嘴巴鼓鼓、口齿不清的给妈妈竖大拇指。
徐良楚虽然没说话,但眼神里明显透露出三个字:好丰盛。他不是一个话多的孩子,比起说,更喜欢用实际行动表达自己,比如现在,他把这碗加满料的面条吃得干干净净,又抢着刷了碗。
钟意寻也
精彩书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