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西元多少有点被吓着,之后几天深潜都不想玩。他的理由是鼻梁太挺了,不适合搞那玩意儿。这倒也是实话。
他带林清开去岛边果冻海,浮在晶莹剔透梦幻般的水面上,戴着墨镜放着音响,喝酒吃零食果盘。待到夕阳落下,天空染成橙红,异常浪漫。
有其他船的船长来搭讪,非要给他俩拍照,拍完付西元给了小费打发。一看合照还挺好看,可惜了,太亲密,他又不可能发朋友圈。
林清问他:“不和你朋友一起玩?”
“偶尔也想两个人待待。”付西元答。他靠在林清肩上,竟然感到阳光温暖,有种与世无争的安宁,与静谧感。
这天晚上,大家结伴去看亡灵节游行。林骁不在,说要晚点来。他确实是难得日常有正事干的富二代。
码头上像狂欢市集,有很多卖食物和玩具、手工艺品,故意做成诡异颜色的饮料、鲜花、热啤酒。
人们打扮成古怪模样,招摇过市,脸上化成骷髅头,戴五颜六色配饰,哼奇形怪状的歌,跳随心所欲的舞。rosa和欧莉看了也想弄。
付西元也觉得好玩,非要林清画一个看看,被拒绝也满不在乎,“这样,你答应我一次,就算我欠你一个要求,怎么样?”
“我没要求。”
“人活一辈子又不是当菩萨,怎么可能没要求?你导师那项目还没完吧,至少我能带你多认识人。”
“……”
付西元那张嘴能把死人说活,林清没闲心听他嘚吧嘚,最终妥协,被某个墨西哥女人皱巴巴的手涂了一脸白颜料,半张脸眼圈涂黑,嘴唇画血线,另半张脸露了眉眼和颧骨,有种奇特的妖冶。
付西元问那人怎么只画半面,那人说:因为他太漂亮了。
“那这样,”付西元转了转眼珠,“你把他眉毛也……brokeneyebrow,youknow?”
林清听不太懂英文,一时不慎,弄完才发现左边眉尾被刮了一道,断眉配上鬼妆红唇,极具非人感。
付西元原本只是兴起,他擅长于用软招来强迫别人满足自己。却没想到林清格外适合。
林清长得本来就邪,五官又极其标准对称,在细节处做破坏,就如维纳斯要断臂才成名,有种不端正且异类的美感。
把付西元都看呆了。
林清摸到自己眉毛,本想发火,可看付西元着迷的表情,竟生出种莫名的自傲和自得来。这货真是个花痴的浪荡子。
欧莉化了僵尸新娘妆,想要巨大宽边檐、上边盛满鲜花的帽子做装饰。魏宇翔一时找不到,脑子一抽,比划着找向旁边踩高跷的“鬼”借。
人家倒很和善,但不可能弯下腰给他,他便找了俩凳子堆起来,爬上去取。终于拿到,乐得直叫唤。
那又傻又努力的样儿,不知怎么戳动了欧莉的芳心,逗得她咯咯直笑。等他摇摇晃晃摔下来,生平第一次主动凑上去,在男生脸上亲了道口红印。
哎哟,甜死了。付西元和孟洋他们在旁边瞧见,边心照不宣交换眼神眉来眼去,边高兴鼓掌,把刚买的啤酒瓶狠狠碰杯,“祝幸福,小魏!”
这该死的狂欢和热恋气息,令付西元也沉溺其中,简单纯粹的幸福感,像回到读书时候。真想十八九岁能永恒。
他看向林清,突然产生一种包含嫉妒的感慨。如今他18他23,差距很小,可当他25,他就三十而立了。凭什么?
不过无所谓了,至少现在,他是他的小情人。他恨不得以后的情人都能十八岁。
付西元从背后抱林清,用装饰亡灵的丝巾遮住他的眼睛,故意逗他。丝巾被粗鲁地扯开扔一旁,林清正要怼他几句,却骤然愣住。
付西元伸了手,手中放着一盒大蛋糕,中间插了支蜡烛,特别亮,甚至胜过集市灯光,“生日快乐啊弟弟,十九岁了。”
他笑道:“我记得你今天过生日。”
林清乐意过生日,因为有钱拿。他妈每逢此时总会想方设法从林程家那儿捞点来,尽管色衰爱弛,早就非常少。
最开始她把林清寄养在哥哥家,拿到钱自己留大半,哥哥拿一点。等他被接走,才终于能到手。他从此意识到金钱的重要性。
金钱可以买来任何东西。但生日蛋糕并不算。
有些东西一定要人送才有意义。
付西元亲吻他,等他把蜡烛吹熄,眼里像蓄了一汪深情的湖水,目不转睛。他说拜托,你怎么画个骷髅头都像王子?我都想做你的新娘了。
林清说:“你少放这些屁。”
他瞧不上甜言蜜语,尤其付西元,谁信谁傻逼。但他依然感到胸口冲撞的、致使某种酥麻感的情绪,果然身体反应与头脑无关。
这一刻,他们都不太想吃蛋糕,但都很想吃对方。
林清把付西元抱起来,脱离人群,把他推进码头主街后面无人的空巷,空气潮湿而发涨。他把蛋糕奶油抹在付西元唇上,又一点点舔舐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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