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冲击的缓震物体冰冷但却柔软——沉默的男尸一直将你牢牢护在怀中。
“陆降?”
本该在车旁边等着杨骛的陆降不知为何出现在楼下,在你坠楼的下一秒他立刻伸出双臂做好了兜住你的准备。
你从地上撑起身体,完全忘记现在是什么场合,拖着酸痛的四肢攀住男人不自然耸起的胳膊一寸寸摩挲:“陆降,是你吗?你没走,你还在这里,对不对?”
陆降能听懂命令,也许这算不了什么,但是他现在却能够违背你的命令自主行动,这难道还不能够说明他有自己的意识吗?
也许陆降的灵魂一直都在,被关在这具已死的躯壳之中,他平时大部分不能自如行动,但是偶尔也能冲破束缚,就像——就像禁闭室,门很少打开,但是总会打开。
一阵汽车鸣笛声打断了你的思考:“快上车啊!”
红色的小甲壳虫车窗降下,杨骛身后是快速向这里汇集奔涌的尸群——
一瞬间,你想通了什么,目光又暗淡下去:“是他叫你先过来的?”
陆降双臂骨折无力耷拉着,以沉默的眼神作为回应。
你感到一阵难言的失望——你为什么要失望?陆降死了,死得彻底,你不是很高兴吗?
不对,你男朋友死了,你又为什么会高兴?
你头痛欲裂,转身往车上跑。
陆降在身后站了一会儿,然后迟缓地抬腿跟上。
福瑞康城小区的高层,一名滞留等死的住户拍下了这样的画面,黑压压的尸群不自觉形成成一个圈,疯狂朝中心汇拢,而在那里,似乎有一抹红色逐渐被蜂拥而上的尸潮吞没。
小区上下一阵几近窒息的压抑过后,从丧尸群中飞驰出一辆红色甲壳虫,色彩过于鲜艳夺目,让人挪不开眼神。
只见那甲壳虫一头钻进被走尸围得水泄不通的小区内部路,几乎在大家以为它就要被尸潮淹没时又猛地从密度最小的薄弱点冲了出来,直直撞飞门口已经全无作用的升降杆,如离弦的箭一样窜了出去。
“操!真爽。”杨骛在空间狭窄的后排被前座靠背压得动弹不得,却不妨碍他像个春游的小学生一样激动得大喊。
你们在上车之后交换了座位,你开车陆降坐在副驾驶上,甲壳虫内部空间小,被赶到后排的杨骛不得不挺胸收腹,将自己压缩到最扁。
“你知道我刚找到停车场发现只有辆小甲壳我有多绝望吗?我怎么没想到这车居然这么彪悍,嘿,是我小瞧它了!”
“你给我闭嘴,生怕引不来丧尸是吗?”你不咸不淡地骂了一句,驾驶着疯狂的甲壳虫拐了个大弯甩开身后的尸群,就这么一路上了高架。
走主路之后丧尸的密度小了很多,高架桥上只有零星几只走尸在沿路那些破损冒烟的汽车边上游荡。
脱离了丧尸的围追堵截,一路上竟然真的就像朋友之间郊游一样,杨骛在后排清点着你脱下来的行李。
不看不知道,一看他简直想骂娘:“包就这么大点,吃的都带不够,你怎么还装了一瓶洗发水?”
你打开车窗透气:“这个找代购才能买到,商超里一般没货。”
“”瞧瞧这人理直气壮的样子。
“难道你就非得用这牌子的洗发水不可吗?”杨骛研究一会儿发现看不懂瓶身上的字母,看来还真是什么稀罕洋牌子的,不由得感叹女的就是事逼:“何况这半路上的你能有地方洗澡吗?”
他接着翻了翻,竟然还在包里看到了同款香型的护手霜:“这么火热的大夏天你带这玩意干嘛啊!是不是脑子有问题?”
“对我有病,非要不可。”你说:“再多嘴洗发水留下,你滚。”
杨骛悻悻然闭上嘴。
过了一会儿他又坐不安稳,犹犹豫豫地开口问:“你刚刚从三楼摔下来没事吧,我当时怕来不及直接叫你男朋友去接你了,看他都变异了当个人肉缓冲垫应该不在话下,你现在还能开车,我看你应该挺好的?”
“我很好。”
杨骛有点狐疑:“我怎么觉得你有点勉强。”
你猛地一刹车,杨骛一头撞在前座靠背上:“哎哟行了行了,你没事就行,好不容易关心一下你脾气还这么大?”
“难道你嘴里就非得闲不下来不可吗?”
你考虑给杨骛的嘴贴个封条。
“我话很多吗?”杨骛愣了下:“平时身边没人这么说过啊。”
“你身边都是什么人?”
“都是销售”杨骛顿了顿,自觉理亏:“不好意思,我这可能是职业病。”
说话间窗外的景色越来越眼熟,杨骛憋了又憋,最终还是出口问道:“我们这是走的哪条路啊?”
你烦不胜烦,直接报了个路线。
没想到杨骛在后座突然安静了下来,过了一会儿,后面传来他有点闷闷的声音:“路过医院我们能停一下吗?”
你从后视镜看他一眼:“医疗资源很紧缺,我本来就打算去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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