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午时刚过,冬昀拍哄着硬要她抱才肯睡的儿子,自己跟着打起呵欠,眼皮也越来越重。“夫人。”桂花突然唤道。她迷迷糊糊地睁开眼。“什么?”桂花凑近她耳边。“长公主派人来请你过去。”冬昀原本还有些睡意惺忪的脑袋赫然整个清醒,看了婢女一眼,下意识问道:“爷呢?”“奴婢也不清楚,要奴婢去找爷吗?”冬昀摇了下头,毕竟长公主是指名要她过去。“你把昭儿抱去给杨氏。”“还是跟爷说一声,免得像上回一样”桂花提醒。冬昀想了下,这才点头。“那你跑一趟玉华堂,如果找到爷,就跟他说一声。”“是。”才说到这儿,就见春兰推门进来,桂花连忙面无表情地抱过小世子,经过春兰身边时对她道:“长公主请夫人过去一趟,我要把小世子抱去给奶娘,你跟着夫人去就好。”春兰一听,可不敢再磨磨蹭蹭。“长公主最不喜欢等人了,夫人,咱们还是快走吧,免得她不高兴。”“嗯。”冬昀将马面裙上的总褶抚顺,藉以调整心情,然后才走出房门。长公主又找她去做什么?该不会怀疑他们昨天到观音寺上香是另有目的?如果长公主真的问起,她又该如何回答?若是将计就计,假装照她的话去做,然后想办法赢得对方的信任,说不定能改变她的心态,放下心中的怨恨,和相公达成和解,这么一来,相公的双手就不必染上鲜血,成为弑母凶手。不过她会不会想得太天真、太简单了?这可不是电视剧,会照着剧本来演,何况要是让相公知道,他会不会以为她背叛他?不,相公已经相信她真的有特殊能力,一定也会相信她之所以这么做,必定是有原因的。来到正院,冬昀走进厅内,就跟那天一样,长公主只把她留下来,便要春兰退下,旋即脸上堆满了笑意,热络地招呼。“坐下来说话。”冬昀道了声谢,忐忑不安地落坐。“你是不是有话要跟本宫说?”长公主意有所指地问。“媳妇不明白。”长公主斜睨了她一眼。“那天你可是亲口答应本宫,会把羿儿跟你说的话、做了些什么事都一五一十的告诉本宫,难道这么快就忘了?”“媳妇没忘。”冬昀心想自己猜的果然没错,婆母真的起疑了。“那么你就说说看,你们昨天真的只是到观音寺去上香,没有别的目的?”长公主一脸似笑非笑。冬昀心想自己没时间再犹豫下去了。“上香只不过是借口。”“本宫就知道一定有别的目的。”长公主冷笑一声,毕竟养了那个孽种二十多年,她当然了解他的个性。“说吧!你们还做了什么?”冬昀斟酌着说出口的话。“在抄写佛经时,相公曾经偷偷离开观音寺半个时辰左右,说是要出去见一个人。”“他有说要去见谁吗?”这一点当然不能照实说了。“相公他”“住口!”熟悉的男性低咆让冬昀心脏蓦地紧缩了下,随即一道高大身影从屏风后头走了出来。“相公!”冬昀惊愕地站了起来,顿时恍然大悟自己上当了。雷天羿脸色铁青,不敢相信自己方才听到的。“你可是亲耳听到她说的话了。”长公主乐不可支地在旁边看戏。雷天羿瞪着妻子,就算杀了自己,也不愿相信眼前的一切。冬昀不禁骂自己又笨又蠢,竟然会掉进对方设好的陷阱,原来那个女人的用意不是要利用她来监视丈夫,而是要更直接的离间他们夫妻感情。“相公,你听我解释——”冬昀奔上前。“我都亲耳听到了,还会是假的吗?”雷天羿恶狠狠地瞪着妻子。他以为可以信任、依赖她,想不到真相竟是如此不堪。冬昀朝丈夫伸出手,却被他避开了。“不要碰我!”雷天羿咬牙切齿地喝道。“相——”不等妻子说完,雷天羿已经拂袖而去。长公主掩唇大笑。“呵呵呵!真是太有趣了!”就连一旁的两个老宫女也跟着主子一起笑了。“什么叫做夫妻?”长公主笑到眼角泛泪。“依本宫看来,朝对方吼叫、猜忌、怀疑,彼此憎恨恨到想要杀了对方,这才叫做真正的夫妻!≈21704;≈21704;哈——别想在本宫面前恩恩爱爱、一家和乐!”这种变态又黑暗的想法,果然不是正常人可以理解的。冬昀真心替她感到悲哀。“婆母是故意把相公找来,要他躲在一旁偷听的?”长公主拭着湿润的眼角。“这样他才能亲耳听见自己的妻子是如何背叛他,才会明白这个世界上没有他可以信任的人本宫这么做有何不对?”
那个贱女人生的孽种没有资格过得比自己幸福,她可不会让他有一天好日子过,她绝对不允许!“为何要做得这么绝?为何要这样伤害相公?他不是婆母的亲生儿子吗?难道婆母没听过“虎毒不食子”这么做婆母能得到什么好处?”冬昀倒要听听看她会如何自圆其说!长公主被激到差点脱口而出,说出那个孽种根本不是她的亲生骨肉。“就因为他是本宫的亲生儿子,是本宫把他养到这么大,本宫要他生,他才能生;要他死,他就得死!他的性命、妻儿以及人生都掌握在本宫手上,一切都得听本宫的!”“看到相公痛苦,婆母就高兴了?”她笑不可抑。“本宫当然高兴了!”“这么做只能拥有短暂的满足,却无法得到真正想要的东西。”冬昀语重心长地道。“婆母不要一错再错了!”“你说本宫错了?”长公主表情变得阴沉,缓缓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谁敢说本宫错了?本宫没有错!”冬昀盯着她,没有说话。“你那是什么眼神?”她忿忿地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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