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觉得手心烧得慌,连带着心也怦怦直跳,他不安开口:“怎么……越走越往里了?”
万俟琅头也不回:“大牢门口有重兵把守,带你不容易出去,再者说,一往外走,怕是要和回来的狱卒们碰上。”
“那要如何逃脱?”言乔忍不住地想这人又是来坑自己的吧?尽往深处跑,岂不是自找死路么?
果然,待言乔问完这句话,他们已经走到尽头了,面前已是一堵坚硬石壁,无路可走。
言乔瞬间脸色煞白。
身后隐隐有火光和嘈杂的吆喝声响,怕是这会儿已经发现了言乔不在,狱卒们开始四处搜寻了。
不消多时,他就又会被抓回去,还多了一个逃狱的罪名。
想到这里,言乔只觉得腿一软,险些瘫软在地上。
“你、我……我们……”
言乔脑子乱成一团浆糊,语无伦次。
他僵硬着神色看向万俟琅,这人不知何时已经松开了自己的手,只见他神色认真地蹲在石壁的一侧,不知道在敲打着什么。
下一刻,面前冷硬厚实的石壁居然开始往两边颤抖着移动。在言乔面前,缓缓地出现一条暗道。
言乔睁大眼睛,一颗快蹦出嗓子眼的心脏,又瞬间落了回去。
他几乎说不出来话。
万俟琅站起身来,倒是十分镇定,立即抓住言乔的手往里面跑。
暗道内比外面寂静昏暗许多,只有两人的脚步声。
万俟琅看一眼身侧脸色依旧煞白的人,速度放慢了些,捏了捏他的手:“是不是吓坏了?”
“你、”言乔缓了又缓,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你怎么知道……”
“此处是地下修建的暗牢,”万俟琅终于同他解释道:“知道的人不多,从这儿逃比较安全。”
“那你……”
“劫狱这么大的事情,我自然会探察清楚再行动。”
言乔呐呐地噢一声,便不说话了。
这暗道地形复杂,蔓延极深,万俟琅带着他走的却极为轻松,像是把地图印在了心中。
不知道拐了多少个弯之后,言乔终于看到了出口。
黑漆漆的铁门矗立在面前,万俟琅拿出腰间匕首,冷冷寒光一闪,锁链便哗啦一声滑落在地,万俟琅一脚踹开铁门,拉着言乔走了出去。
外面是一片密林,暗道崎岖,最后竟通向山林之中。
夜风扑面而来,墨色天空上冷月高悬,老树的枝桠曲折蜿蜒,结成一张大网拢在言乔的头上。
风吹草动,鬼影绰绰,如此阴暗压抑的环境之下,言乔竟感到安心。
他长长地呼出一口气,把方才暗道内吸入的污浊阴霉的空气吐了出来,言乔往前走两步,正要开口,后颈领子忽然被万俟琅一扯,登时又往后退。
与此同时,只见不远处寒光一闪,紧接嗖嗖几声,数支羽箭从前头疾速飞来,破风而至,扎在言乔刚刚站定的地面上,却并未停止,随着言乔后退的轨迹,羽箭不断袭来,最后一支射在了言乔脚前不满一寸距离的地面上。
箭刃锋利,逼得人不敢再往前踏行一步。
言乔看着面前一列羽箭,咽了咽口水,一颗脆弱的心脏再次提了起来。
若不是万俟琅,他早就被射穿成个筛子了。
心惊肉跳之余,言乔怔怔地抬头看,只见前方的夜轩持弓而立,身姿笔直,黑色发丝高束,眼神冷淡地看着他们。
夜轩一言不发,存在感却极强,只看着他们,似是要言乔自行抉择。
言乔只觉得自己倒霉至极,他陷进了死胡同。
跟着南月人跑本就是不得已的下下之策,毕竟言乔对他是一无所知。
跑了就算了,现又被东宫的人撞见,勾结的罪名是彻底说不清了。
他心中还存着点澄清免罪的希望,这下是彻底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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