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的第一年是季庭元高中毕业的那一年。庭元哥曾经和他说过,“校体育馆刚建成的时候这里简直像个大垃圾场,倒不是说有多脏,只是特别臭,稍微闻一下就让人想要呕吐,”他顿了顿,那张年轻周正的脸上露出一个笑容,顺手把坐在他旁边,缩成一个小团的姜铭钰抱在怀里才继续说,“毕竟是建筑嘛,不可能刚建好就能进去,总要散散味。”
“结果这一散味,直到我们那一届高中毕业都没进去过。”庭元哥放在姜铭钰腰上的手稍微上移一点,他低下头在姜铭钰的脸蛋上亲了一下,苦笑道:“小钰要不就读这所高中吧,庭元哥没去成的体育馆小钰就替我去,好吗?而且,难道小钰不想一直和庭元哥读同一所学校吗?我们小钰,已经和庭元哥读了同一所幼儿园、小学和初中了,以后也和庭元哥读同一所高中、大学。等小钰毕业后我们就结婚,再在同一张床上睡觉,然后永远永远地在一起,连死后也葬在同一个墓穴里……好不好?”
姜铭钰坐在季庭元腿上试图往留一个位置挪一下,但是他抱他抱得太紧了,小小的姜铭钰在他怀里看似能够动弹,实际上位置压根一点没有改变。季庭元还在继续说话,他一边说一边把下巴搁在姜铭钰的肩膀上,耳畔来自另一个人的呼吸把姜铭钰弄得好痒,他想和季庭元说他想要去另一个外国语高中读书,最好是去意大利,他想去罗马,但季庭元根本没有给他说话的机会。
午后的阳光亮得简直要刺瞎人的眼睛。阳光也照得姜铭钰的皮肤越发白,他抱着篮球,眯起眼睛,大脑简直烦的要命。一半是因为庭元哥的离开,一半是因为今天早上与班上那个同学在洗手间的对视。庭元哥要一年都不能回国,自己应该要很难过才对,可是为什么……只要光是想想今天早上的那位同学,就开心得忍不住想咧开嘴傻笑呢?
这样不同寻常的开心,是不是不太对得起庭元哥啊?
姜铭钰想得太入神,以至于在走进器材室后当背后的门突然毫无预兆地被关上时他吓得连站也站不稳,差点就要摔倒了。
姜铭钰深吸一口气。
此时距离放学才过去了十五分钟,学校里的学生们早在打铃的一刻便一窝蜂地跑出了教室,学校里剩下的就是些留作值日打扫卫生和晚点放学现在才开始收拾准备离校的人。
以往这个时间点他也已经被朋友们簇拥着上了回家的车了。
为什么到现在还留在学校呢……姜铭钰把眼睛从自己的手指上移开,偏过头去看抱着根拖把正走进教室的人。
焕北安双手握着根拖把正从打算从自己那组的前头开始拖地呢,一直起腰就对上姜铭钰的眼睛,见他在愣愣地看着他,焕北安便努力从脸上挤出一个笑。
姜铭钰慌忙把头又低下去了。焕北安的脸因为刚才的劳动有点红了,此时头发也凌乱了点,但看着就是比四周的同学要出众。想着刚才焕北安的脸和他冲自己露出的笑,他的脸也在不知不觉中逐渐升温。
还来不及多想,放在外套里的手机响了三声,姜铭钰一只手手背贴着温热的脸颊,一只手拿起手机,是有人发消息来了。
一条是司机李叔发来的消息,另外两条是妈妈发来的,还有一个闪着无数红点的聊天框是庭元哥。瞥见最后季庭元的头像,姜铭钰像是一下子失去了全身所有力气,肩膀一下子就垮下来了。
粗略看了一下,大概是因为在校外等了太久,李叔先给他发了条消息,又通报了姜女士,现在姜女士又来问他了。至于季庭元——姜铭钰重新让自己坐得更直,先告诉他现在自己在值日,等回家就给他发信息。
然后才是回姜女士的消息,不过今天还挺幸运的,季家父母一个随着季庭元出了国,一个也不在本市,姜女士又在谈新项目,一个都分不出更多的精力来过问姜铭钰,这事也就轻轻揭过了。
最终姜女士给他下的死命令是务必在下午八点前回家。
把消息都一一回了,见妈妈网开一面,姜铭钰才松了一口气,他还没抬头,自己就被一片阴影笼罩。
是焕北安。刚刚他手里握着的拖把已经消失,再看地面一片湿淋淋的就能明白他是已经把自己那一份儿的工作完成了。而且不仅快速,地面也拖得很干净。
完全是要效率有效率,要质量有重量啊……这样一想,姜铭钰看着站在面前的男生也有点不好意思。虽然只是和焕北安交换了值日的顺序,但只是坐在旁边干看着也实在觉得有点不好意思,他赶紧站起来,想要说些感谢的话就又被焕北安掐着肩膀压了回去。
“不用谢我。”像把猫按回窝里一样。焕北安盯着他领口那片牛奶一样白的皮肤,似乎能够读心一样说。
学校不仅注重学生的教育,同样看重校貌校风,暑假结束后夏天的尾巴还被攥着,校内的梧桐树叶上是一片片明亮的绿,有几片叶子被风吹落。过些日子,到了秋天它们会更美。
姜铭钰扯了扯书包上的带子,他不是那种内向的人,非要论起来也算是谈过恋爱,但不知道为什么,只是和焕北安一同并肩走着内心都会感到莫名
精彩书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