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了。
顾妙儿睡不着,白天经历的事就同噩梦一样揪着她,她睡不着,好像一下子她的天都塌了。
她孤零零的入京,无非就想着靠英国公府的关系能让舅母同意表哥与她的婚事,到头来婚事不成,表哥同他人订亲,还是梁山长之nv,——而她又不知地踏入了一个早就被别人设计好的圈套里,甚至到现在都不自知,被人用话点醒,她连泪都不想流了。
这些事都压着她,压得她都要喘不过气来,却叫守在床前的桃红与银红担忧。
桃红思及舅太太李氏说的话,当时便脸se煞白了,她还当姑娘定能嫁给表公子,还怕表公子待姑娘有甚么……索x便舍了自己的身子,——
如今她却后怕起来,瞧着姑娘下午听了舅太太李氏的话,又想起舅太太那高兴的表情,她心里头也堵得慌,“姑娘,您可千万别乱想,还有表公子呢,表公子还未亲口对您说,您可、可……”
银红闻言,悄声劝道,“姑娘,您别委屈自个儿,表公子那头就算是亲口说会来娶您,那有什么用?舅太太已经为表公子订了这门婚事,且梁家又是书香门的脸,都让她无端端地觉得有些人真是可恶,亏他还装个不知的模样——她既羞且愤,非得去寻他来个对质不可,他向来冠冕堂皇,她非得撕下他的脸皮不可。
银红确实得用,真的请人将来了。
柳氏的人不错眼地盯着这院子呢,得知英国公秦致进了顾妙儿的院子,到叫柳氏一记冷笑,“偷着腥的猫儿,哪里就能舍得一次了,最好尽量蓝田种玉,也好叫我膝下有子。”
葛嬷嬷忙奉承道,“定能如姑娘所愿。”
柳氏更有个意思,“秦致多年不收妾室,如今还不是老房子着火了,人一叫他便去了,到我跟前装个正经模样,还不是要嫌我身子早就叫人碰过了。”
葛嬷嬷道,“姑娘何必提这事儿,再怎么着,姑娘这般jg贵的人,怎是她顾妙儿一个乡下姑娘能b的?无非是仗着年轻有几分姿se,又像极了三姑太太,不然,还能叫国公爷多瞧两眼?”
柳氏一听这话更高兴了,“我早知他待秦霜不一样,他到嫌弃我来,也不看看他自个是甚么德x,还将外甥nv儿给睡了,你没都没听见那晚他都行了几回事,将个吃了药的顾妙儿都快弄醒了过来。就那处,都叫他弄得红肿得跟个大馒头似的——我看他今后还敢不敢再在我跟前装正经人模样。”
这边柳氏同葛嬷嬷说话,说得眉飞se舞,好似国公府都到她手上,她成了这府里的老封君。
英国公秦致并非头一次踏入这院子,月光清明倾泻在地,将他的影子拉得稍长了些,迈步进入了里面,就见那叫桃红的丫鬟从里出来,匆匆朝他行礼便退出去了——
他这大晚上过来,稍有些“面neng”,只是妙儿唤他过来,到叫他有些激动。
面儿上绷得紧紧的,大手掀开帘子进去,还未近得床前,一只绣鞋被迎面掷过来,他忙伸手截住,将绣鞋紧紧地捏在手里,大踏步地走向床塌。
纱帐四个角垂落,隐隐可见里面身影,一双玉臂露在锦被之外,他将绣鞋放到一边,双手将纱帐拉开,人也是挤了进去坐在床沿,轻轻地唤她一声,“妙儿?”
这一声唤,到叫顾妙儿一时之间忍不得那气儿,索x自己拉开锦被,一骨碌坐起来,气冲冲地就将细手指到他面前,“秦引章!”
他笑迎迎,“嗯?”
迎上他的笑脸,到叫顾妙儿不管不顾地捏握着小拳头往他身上捶,“秦引章,你羞不羞的,知不知羞的,我是你外甥nv,你到是、到是……”
那话她却是说不出口了,越想越委屈,到自个儿哭上了。
腰间一紧,到被他搂住了,满口鼻的男人气息,叫她哭得ch0u噎,还试图将人推开,偏她又哪里来的力气,推了好几下,也无非是替他挠痒痒一般,自个儿气得不轻,只在他身上发作一下。
“是我不对,是我不对,”秦引章既知事情她都知道了,也不瞒着她,只把话给说开了,“当时我不知道你不知情,还真当听信了柳氏的话,说你害羞,不敢醒着来伺候我……我想呀,你还小,羞也是应当的,便未想太多,都是我太急了,叫你受委屈了。”
他从善如流地说着,到叫她在心里嫌弃,“甚么伺候你,我用得着吗?你也是坏了,坏透了,分明是你自个儿、自个儿……”
她说不下去,那些话,她哪里说得出口
秦致到不介意,怀里个温香软玉的,叫他心猿意马,“是我不对,妙儿,是我不对。”
她一时噎住,未料到他竟承认得这么快。
她瞪着他,眼睛瞪得圆溜溜。
他握住她的纤手,纤手柔若无骨般,“妙儿可别怕了我。”
她却试图将手ch0u回来,试了两回都纹丝不动,索x也就歇菜了,到与他对视起来,“大舅舅这是听了大舅母的话?”
他瞳孔一缩,到也不瞒她,“我只当你叫她给说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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