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吾兄,莫要对小姑娘那么暴力,瞧这小脸儿吓得……”
坐在他身侧的男人身姿妩媚,看起来十分阴柔,笑吟吟地对季汐道:“他们东朔宗都是一群不知怜香惜玉的粗人,小姑娘你别介意。”
此人正是西月谷的掌门,看起来亦男亦女,打量季汐的时候带着一丝令人厌恶的、潮湿的眼神。重吾冷笑道:“这时候笑得装好人?方才第一个建议杀了她的人,可不是你剪秋瞳么?”
季汐的表情已经不能用惨白来形容。
她觉得自己就是案板上的肉,这些自诩名门正派的宗门早已定了生死,讨论她是蒸是炒,是煎是炸,唯独不在意她的意见。这些人带着冠冕堂皇的面具,眼瞧着系绳已经摇摇欲坠,她冷笑一声,不介意帮他们把体面扒下来。
“诸位前辈乃正道豪杰,个个都是在诛魔之战中大展身手的人物,是以如今来审判一个小小的我,也必定是出于权威和公道。但是此事我方才过来时告知了我宗宗主,掌门说她并未收到诸位任何人的通知,真是怪哉!”少女昂起头,强行压下恐惧,冷静道:“敢问诸位,为何不告知我所属宗门?若是要处置我,是否涉及私下处置?诸位要去我性命,可有章法,可有天理,可有依据?!私以为今日诸君之举皆于情不和,于理不容,于正道所背驰!”
话音落地,众人目瞪口呆地看着少女,似乎没反应过来这连珠炮般的输出竟然出自面前纤瘦的小弟子之口。
这群身居高位呆久了的老头子,一个个都见惯了别人点头哈腰的模样,被小辈这么冲撞顿时脸上挂不住。东朔宗的人脾气火爆,立刻大吼一声:“来人,把她的嘴给我堵上!”
“凭什么?!”
季汐立刻反驳:“我一非犯人,二非东朔宗弟子,你有何理由对我动手?”
“你这孽障!”
“哎呀呀,重吾君息怒,小辈不懂事,莫要在意。”萧明烨连忙当起和事佬:“季姑娘说的不无道理,我看我们不如择日再议,先将此事告知合欢宗……”
“萧庄主,季姑娘乃是正派弟子,自然是心怀天下,”西月谷掌门剪秋瞳打断萧明烨的话,语气中暗含讽刺:“此等大是大非面前,我想小姑娘应当也拎得清,对不对?”
好一个正派弟子,好一个心怀天下,好一个大是大非。这道德绑架玩的可真溜!
季汐几乎被这些人的厚颜无耻逗笑了,一口闷气倒上来,十指不由得紧攥成拳,方才的担忧、不安已被愤怒取代。她一个一个看过四周那些伪善的脸,语气冷得像是结了冰:“我虽得钩月刀,却并非我本愿,也未行伤天害理之事,而你们呢?一口一个保全大局,一口一个正派子弟,却因一个未曾发生的事实要我性命,真是好傲慢又歹毒的心思!”
这话说的直白辛辣,几位还在看戏的掌门顿时脸涨成猪肝色,也纷纷拍案而起。
“反了反了!此女有意包庇钩月刀,我看不如把她押到天惩台,看看她是否为魔修子弟!”
“对,押她去天惩台!验她仙骨!”
然而,这些面目可憎的人已不会再让她感到害怕,她已经说出自己的冤屈,能做的、能说的都做完了,剩下的就是看看他们到底还剩几分良心。
如果真的要为了一个虚无缥缈的传言去杀她,那这个修真界当真是烂透了。
就在这时,东朔宗的人突然大喝一声,喊着“莫要再废话!”便一跃而起,手持一柄寒光凛凛的劈山斧朝她面门挥下。那劈山斧乃东朔掌门本命法器,一刀下去能将山头辟出深达十余米的窟窿来。季汐连忙侧身一闪,想要急急避开,却突然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束缚住。
一根碧绿的青蛇不知何时爬到了她的脚下,将她的脚腕死死缠住!
剪秋瞳冲她笑了笑,比了个“抱歉”的口型。
不妙!
刀锋压面,杀气临近,呼啸的斧头带着浓郁的血腥味朝着自己飞速砍下,血肉翻飞身首分离也不过是下一秒——然而就在那一刻,心脏突然用力一跳,藏在胸前的纸片人突然化作一团光晕,将少女瞬间裹住。
不知是谁惊呼了一声:“是护身咒!”众人纷纷望去,只见这白光坚如磐石,灵力雄厚,化成了一个密不透风的结界将少女护在身后。重吾方才用了三四成力气悉数劈在这结界上,听得“嗡”一声闷响,那力道皆被弹了回去,震得这彪形大汉虎口开裂,满手鲜血。
“这小丫头倒是有点本事,护身咒乃中阶法术,能结出如此牢固的结界,看来的确是个好苗子,”剪秋瞳假模假样地摇摇头,声音阴冷如蛇:“只可惜,今天她必须死。”
没有什么能遭得住劈山斧,她的结界的确优秀,能护得住她第一次,那第二次呢?
重吾用尽全力的、蓄足力量的第二下,它能抗住吗?
面前的男子猛地用力深吸一口气,结实的胸膛宛若气球般饱胀起来,密密麻麻的青筋“噗噗”暴起。那粗壮的手腕将锃亮的斧头举过头顶,发出一声野兽般的怒吼:“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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