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星停在了一处宽阔的湖边。连绵的远山环抱着一汪眼泪般的小湖,湖面波光粼粼,好似无数条银鱼翻涌着雪白的肚皮。月亮的倒影落在中央,随着水波泛起褶皱,景色宁静如一首小曲。它在一处芳草萋萋的岸边将季汐放下。季汐小心翼翼地跳下来,深吸了一口惬意的晚风,往湖畔边跑了几步。她跑到了湖边,晃动的湖面拍打着岸边的鹅卵石,簌簌作响。雪狼忙不迭变成蓝发少年,快步追了上去,轻声道:“陛下,小心水深。”陆生动物对水有种天生的畏惧,一时竟忘记了他的陛下原本就是条粘稠的章鱼。王女陛下果然笑弯了眼,扭头对他说:“你傻呀,我到水里只会更自在!”仿佛为了印证这一猜想,又或许王女陛下今日心情出奇的好,她脱下鞋袜,掂起裙摆,踏入了浅滩。初秋的湖水泛着刺骨的凉,但对她来说并不困扰,她觉得舒服极了,自在极了,甚至忍不住将两只雪白的脚变成了纤细蜷曲的触腕。“你瞧,这水好清澈,里面有很多小鱼。”这是个人迹罕见的湖泊,四周没有路,也没有人类活动的痕迹,所以这里的生态和水质都保护的极好,玲珑剔透的小鱼苗绕着她的触腕游来游去,好奇心十足。银星站在岸边,迟疑地看着王女陛下慢慢踱入水里。她一开始还只是踩着水花,后来水漫上了腿肚,冰凉的湖水打湿了她的裙摆,繁复华丽的蕾丝花边滴滴答答地落着水珠。她一步步走向深处,触腕在水面下翻涌,推着她离自己越来越远。少年好似被蛊惑了心智,一阵冷风吹来,他这才恍然惊醒似的,猛地甩了甩脑袋,冲到了湖边:“陛下,小心!”话音落地,金发少女突然歪了歪身子,好似被什么东西一扯,“哗啦”一声坠入湖中。“咕嘟咕嘟”,一阵气泡浮了上来,不见少女的踪迹。银星脑子突然一瞬空白,身子条件反射般冲了过去,扑到了深不见底的湖中。墨绿色湖水顿时淹没了头顶,又争先恐后地钻入他的鼻腔和耳朵里。银星睁大眼睛,努力看清湖底的东西,可是这水如此深,尽管清澈见底,却依旧长满了水草,如同水妖一般缠绕着、舞动着,同他蓝色的发丝纠缠在一起。找不到她。这枚小小的湖越往中间去越深不见底,水温从冰凉变得刺骨,冻得人手脚发麻,牙齿发抖。银星却毫无感觉,他瞪大了眼睛,四处张望着,寻找了王女的身影。她在哪儿呢?为什么四处都找不到?少年茫然地踩着水,雪白的衣襟在水底绽放,好似一朵山茶花。就在这时,脚腕突然被人一扯,他下意识张嘴惊呼,湖水却直接呛到了鼻腔里,一股窒息感伴随着辛辣涌来,让他拼命挣扎起来。可那只手似乎早有预料,转而又握住了他胡乱挥舞的胳膊,将他轻轻抱在怀里。银星眯起眼睛,依稀看到一抹金色一闪而过,紧接着双唇被人封住,他被渡了一口气。“哗啦”一声,两个人影从湖中心冒了出来。深蓝色的天幕下,巨大而明亮的弯月投下清冷的光辉,给金发少女镀上一层晶莹的银边。她闭着眼睛,吻着少年的唇,同他一起畅快淋漓地呼吸着充足的氧气。银星睁着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这一切,巨大的欣喜与失而复得将他包裹,冲击着他几乎摇摇欲坠的理智。
是梦吗,还是现实?他的陛下在吻他?他没有溺水,他在自由地呼吸着,可是她依旧紧紧地贴着他的唇,闭着眼睛,像是一只毛羽未丰的、可爱的雏鸟。意外之喜让少年的心脏微微颤抖着,他不敢闭上眼睛去享受她温柔的抚慰,生怕这只是个过于美好的梦境,只能看着她近在咫尺的面容,势必要将这一刻铭记下来此生都不想忘记。过了好一会儿,季汐将他松开,托着他白皙的下巴满意地打量着。经过一番蹂躏后,那张浅粉色的嘴巴又红又润,还有些微肿,这都是拜她所赐。而那双湛蓝色的眸子饱含着泪水,珍珠一样在眼眶里打转。季汐顿时有些罪恶感:“是不是为难你了?”银星摇摇头,毛绒绒的脑袋往她脖颈处直蹭:“不为难,不为难的……”那就好。原本只是玩心大起,心想着把他骗到水里捉弄一番,逗一逗落水小狗罢了。可看他那焦急的模样,惨白的小脸,像是一只小泡泡一样在水里浮着,她便有些难以自抑,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把人亲熟了……但也不至于吧,他们更亲密的事情都做过,怎么亲一亲嘴巴气氛这么怪呢?王女陛下堪不破此等高深的问题,又放出几条触手缠上少年纤细的腰肢,捏了捏他滑溜溜的脸蛋。银星任其揉捏,不声不吭,乖顺无比地看着她,湿漉漉的眼珠里倒映出她小小的身影。“雪狼表达亲密的方式有很多,我们最喜欢的是身体接触,”少年轻轻开口,伸出手贴上脸颊处的触腕,轻轻抚摸:“像这样,身体紧紧贴着,走路的时候,打盹的时候,我们的皮毛都要亲密无间地贴在一起……”他的腿缠上了她的腰肢,身躯靠在她身上,紧紧地将她围困在自己怀中。对于群居动物而言,族群是最重要的部分,他们忠诚却又充满占有欲,服从而又欲壑难平,为了守护阶级分明的狼群,可以放弃自己的一切乃至生命。“那我标记了你,算是你的什么?”王女陛下狡黠地眨了眨眼睛:“首领?家人?还是……情人?”少年红了红脸,思考好一会儿,才开口:“是我的伴侣……”王女陛下笑了笑。雪狼是极其忠贞的生物,一生只能被标记一次,标记的那个人便是他们共度余生的唯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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