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名苍生,徐州人士,本是要去书上所记的崂山拜师学艺的,走了大半年,连崂山的影子也没寻到。
他都要放弃了,遇到沉月溪,好厉害的身手。
这难道不是缘分?
苍生心生崇敬,一心想拜师。他晓得女子住在客栈,便在大堂门口蹲了一夜。
沉月溪听罢,沉默了半晌。
这小子天分有多高,认路就有多迷糊。崂山在滨海之东,距离徐州不过五百里,他却兜兜转转走到了历城,能找到才有鬼。
拜入崂山,还不如入我浮玉派呢,才不枉他的资质。反正都到历城了,离浮玉山也就一两百里路的事。
沉月溪的第一个念头,是指点苍生去浮玉山,再转念一想,收个小徒弟倒也不错,青州这一路不至于和叶轻舟相顾无言,那太难过,而且她本来就想收徒的。真是有心栽花花不开,无心插柳柳成荫。
沉月溪思前想后,颔首道:“好呀,既然你这么诚心,我就收你为徒。束脩也不要你的了。”
“多谢师父!”苍生喜不自胜,起身拜谢,再拜叶轻舟,一时却不知该如何称呼,“多谢……”
“你大师兄。”沉月溪笑道。
“……”叶轻舟忍不住眼皮跳了跳。
苍生恍然大悟,正要唤,冷面师兄别开眼,没兴趣搭理的样子,问沉月溪:“今天还走吗?最近的城镇距离这里大概五十里,现在出发还能在天黑前赶到。”
都这么说了,还能不走?
沉月溪愣了一下,点头,“走啊。”
“那快点吃,”叶轻舟冷声催促,“你行李还在我房里,吃完去收拾。”
“你帮我……”
“不要。”
拒绝来得太快,也太意外,沉月溪连话都没说完,笑容直接僵在脸上。
不要,不是不行。上次叶轻舟这样拒绝她,还是他和她赌气逼他扮女孩儿的时候。
说起这件事,倒是有点年头了,好像是沉月溪安身历城接到的第三个活儿——一只柳树精,专捡十三四岁的小女孩拐去吃。
沉月溪为引蛇出洞,便叫叶轻舟委屈扮一下女孩儿。沉月溪自认为态度十分诚恳,都用上“委屈”了。
叶轻舟却当即黑了脸,反诘:“你为什么不扮?”
沉月溪指着自己,“我看起来像十三吗?”
十八扮十三,有点过分吧。
“我又哪里像?”哪里像女孩儿,叶轻舟的意思是。
沉月溪却以为叶轻舟在说年龄,拍了拍他的肩,鼓励道:“你不刚好十三四岁吗?”
“我十六了。”叶轻舟板着脸解释。
“啊?”沉月溪眨巴眨巴眼睛,心想真看不出来,别长大还没她高。但这话太难听,于是好言哄他:“没关系,你长得秀气,我再给你扎个辫儿,就像了。”
说着,沉月溪就要动手解他的发带。
叶轻舟跟个炸了毛的猫一样乱挥爪子,“不要!”
“不许不要!”沉月溪也顾不得什么慢语温柔,就和叶轻舟打起来,还动用月镯箍住了叶轻舟双手。
叶轻舟无法反抗,却仍不情愿,摇头晃脑的,沉月溪也不甚会打扮编发,两人搞得忙手忙脚,最后扎得乱糟糟的,还薅掉了一大把头发。
得亏叶轻舟生得好看,足以以假乱真。现在的叶轻舟是扮不成女子了,人高马大的,一眼穿帮,她也没办法一句“不许不要”应对了。
沉月溪想起往事,忍不住垂眸微笑。
“师父。师父。师父!”
少年声音高亢,一浪高过一浪,最后一下直接顶着沉月溪耳朵叫。沉月溪觉得自己耳膜要破了,没好气地说:“叫什么叫,耳朵要聋了!”
手持桃木剑的苍生怀疑地眯起眼,不满地问:“师父,你有没有认真在看我练剑啊?”
“我当然看了!”坐在石墩上的沉月溪登时直起懒散的腰,一本正经地说,“很好啊。”
小屁孩不经夸,心花怒放,问:“那和大师兄比起来怎么样?”
沉月溪一顿,微微一笑,不得不承认:“你的资质比他好。他像你这么大的时候,瘦得跟根豆芽菜似的,我天天叫他蹲马步。”
仅这一点,叶轻舟就跟健壮的苍生没法比。
“那我什么时候可以打赢大师兄呀?”苍生期待地问。
“你小子,”沉月溪佯装恼怒,对着苍生指指点点,“还说不是为了打架!”
“同门之间总有切磋的时候嘛。”苍生坐到沉月溪旁边,这个位置正好可以看见烤鱼的叶轻舟。
苍生一副忧心忡忡的样子,开始思考起未来之事,“要是哪天我赢了大师兄,那大师兄还是大师兄吗?”
沉月溪拍南瓜似的拍了一下苍生的脑袋,“人各有所长!你怎么就一定能赢他?赢了他还有我呢!”
“哎哟!”被揍的苍生摸了摸头,心想师父对大师兄真维护,问能不能赢也不答,问赢了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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