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赶集的日子,镇上人头攒动,热闹非凡。我也是从农村出来的,看到这种熟悉的场景,一种思相的情绪在心中蔓延。王庄村距离镇子十里路,开车很快就到。村里子里仍然是土路,两边是一眼望不到头的麦田,绿油油的,在风中微微摇晃,令人赏心悦目。车子缓缓地开进了村子,各种颜色的狗成群结队的跑着;背着小孩的农妇坐在大门口;几个老汉抽着汗袋烟,都用好奇的眼神望着我们这辆风尘仆仆的白色捷达轿车。我下了车,叫住一个路过的拾粪老头,递过去一支烟,问道:“大叔,请问周冰燕的家住在哪里?”老头一听,无精打采的目光,顿时变得警觉起来:“你们找她干啥?”“哦,我们是她厂里的同事,这不快过节放假了,过来看看她。”我说着指了指身后的车子。唐雨琪的脑袋适时地从车窗里探了出来,冲着老头甜甜一笑。拾粪老头放心了,把烟卷架在耳朵上,伸手指着远处:“南头,大槐树底下那户就是。”我道一声谢,正要上车,路边一个脏兮兮的小男孩跑过来,自告奋勇道:“你们是去周小军的家,我带你们去。”我一听正好,让小孩上车,引导着赵铁豆开向村子南头。不多时,一颗茂盛的大槐树映入眼帘。大树的遮蔽下有个土墙垒成的小院子,小孩一指土墙院子说:“这就是周小军的家。”然后打开车门,跑去敲门:“小军哥,你家来客人了。”院门打开,走出来一个五十岁左右的中年妇女,衣着朴素,神情有些憔悴,正是周冰燕的母亲。上次在梅园大酒店,我和她曾经打过一次交道,彼此都给对方留下了很恶劣的印象,最后还闹得不欢而散。我知道这是一位势利眼,狗眼看人低的妇人,这辈子和谁都不亲,就对钱亲。不喜欢归不喜欢,但她毕竟是周冰燕的母亲,未来还有可能成为我的丈母娘,所以我只能笑脸相陪。“婶儿,您好。我们是冰燕的同事。这几天厂里放假,过来看看她。”唐雨琪为了避免我尴尬,率先走过去,向周母表明了自己的身份和目的。“哦,是燕子的同事啊,快进来,快进来。”周母十分高兴地说。出乎意料的是,她并没有拿扫把将我扫地出门,竟然还热情地将我们迎进了院中,自始至终,都没有摆冷脸给我看。真是稀罕,难道这位见钱见开的准丈母娘,知道我发达了,所以才另眼相看?我们四个人进了院子,才发现周冰燕家有多穷。低矮的房子怕是有几十年历史了,一半是土块一半是砖头,院子里还有个猪圈,不过里面没有猪,只有几只鸡在刨食。周父听见动静从堂屋里走出来,看到我后,十分惊讶地说:“呀,这不是荣乐吗?你怎么过来了?”我正要开口说话,周母突然咳嗽一声,瞪了他一眼,故意岔开了话题,指着唐雨琪等人说道:“这几个都是冰燕的同事,从城里来的。”说话间,她的目光却在我身上徘徊着,表情显得有些奇怪,但我可以感觉到,她看我的眼神,已经没有以前那么厌恶和充满敌意了。这让我感觉很开心,心想,难道这位准丈母娘已经接受我了?“大叔你好,我们燕子的同事,这次特地过来探望一下,带了点小礼物,是个心意,大叔千万别客气。”唐雨琪说着,示意杨森和赵铁豆将礼物放下了。礼物都是在来的路上买的,两桶金龙鱼调合油、两大盒维维豆奶粉,听说周冰燕的老爸爱抽烟,我还特意从吴县捎了两条中华过来。礼物虽然不贵,但农村人送礼,都比较流行这个。“你们这些孩子也真是的,来就来,还拿东西。”周父热情的招呼着,邀请我们在院中坐下。我发现老人家的眼圈红红的,似乎刚哭过似的,奇怪地问道:“大叔,是不是家里有事?”我的话音一落,院子里顿时变得沉默下来,周母还偷偷地抹了下眼泪。“荣乐,我儿子小军他……被人打了,现在还在医院里呢。”大叔叹了口气说道。我知道周冰燕有个弟弟,好像还在上中学,怎么会被人打了?从他们夫妻表情可以看出来,事情并没有那么简单,于是我赶紧问道:“大叔,到底出了什么事?是谁打的?”“唉,真是造孽啊。”周父深深地叹了口气,蹲在地上,吧嗒吧嗒地抽起了烟。最后还是周母回道:“俺家小军是在学校被人打的,说是同学之间闹别扭,但是俺知道,这件事肯定是赵世杰家在背后搞的鬼,冰燕不嫁给他,他就想办法整俺们。小军是个老实孩子,从小到大没惹过事,他怎么可能跟同学打架?”
周父磕了磕烟袋锅子,发出沉重的一声叹息。我明白了,怪不得周冰燕这次会在老家呆这么久,原来,又是赵世杰在里面捣鬼。本来我想的也简单,周冰燕和他又没领结婚证,定婚的钱退了不就就完事了吗,哪里会想到这姓赵的太不是东西,周冰燕不嫁给他,他就使用这种阴损的招数。这种人都不配叫男人,早知如此,在吴县我就该踢死他。别说周冰燕是自己未来的媳妇,就是换做普通朋友,我也不能坐视不理。这次见面,周母对我的态度,明显改观了许多,也不知是周冰燕做的思想工作起了作用,还是一家人都透了赵世杰不学无术的本质。“这赵家欺男霸女,是我们镇上有名的地头蛇。那个赵世杰就更不是个东西了,自从燕子和他退婚之后,那混小子就隔三差五来俺家捣乱,上次还带着几个流氓,把我家燕子和小军给打了。最后还踢死了我家一只鹅呢……”周母喋喋不休地痛诉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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