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丁问他:“无欢,真的没关系吗?这种粗活哥哥们帮你做就是了,你去厨房里问问厨娘有什么需要帮把手的就行!”
“是啊是啊,你本就瘦弱,不适合干这些!”阿信也跟着附和道,“哥哥们担心你,万一受伤了怎么办?”
“不用啦,谢谢哥哥们关心。但无欢也不是娄家养的米虫,总得做点能力范围内能做到的事情。”姬无欢笑着向两人摇了摇头,“我会加油的,如果还有做不到的事情,到时候无欢一定会请教两位哥哥。”
姬无欢生得艳丽娇俏,本就是被卖进娄家准备养大了给大少爷做通房侍女的。负责带他的老管家本就没有子嗣,有天夜里姬无欢入睡前握着他的手叫了声“爷爷”时,便还是忍不住软了心,偷梁换柱,将姬无欢送进了打杂的后院才躲过一劫。可长大了的姬无欢面容变得愈发可人,一双灵动的杏眼自带秋波,被他瞧了一眼,那是连身子骨都要酥了去。后院里为了他大打出手的仆役大有人在,这两个打杂仆役便也是其中一员。
将他俩撇在身后,姬无欢翻了个白眼。他早就看出这俩人藏在殷勤下的兽欲,看着他的眼神恨不得将他扒光了压在身下欺辱。他咬了咬牙,看着水桶里自己的倒影,不由得生出一丝怨毒:男人们看着这张脸总是想着要保护他、帮助他,实则是想要占有他。这其中不见得有多少爱恋,更多的是去跟其他男人吹嘘炫耀的资本——瞧见没,我睡到了那个姬无欢。
把水桶提到厨房时他已经气喘吁吁,撑着腰擦了把汗,就听前院传来一阵敲锣打鼓的声响。姬无欢好奇地穿过厨房边的竹林,躲在一座假山后偷偷望过去,果不其然,是娄丙又带着新娘子回城了。
红瑜城上上下下乃至周遭方圆百里,谁不知娄家大少爷娄丙的大名。整日花天酒地,不学无术。去了一个地方便会将当地看中的美女买回家纳妾,他的后院足足养着二十多个妻妾,是字面意思上的“妻妾成群”。要是放在别人家,这种少爷必定会被打出家门,可娄家老爷毕生只娶了一个太太,又是晚来得子,家里只有这一棵独苗,对他是宠爱万分,也就放纵这不成器的儿子去了。
只见新娘子头盖红布,被娄丙牵着手往屋内去。新娘子看不清脚下的路,不慎跌进了娄丙怀里。虽然姬无欢看不见男人的表情,却也能想象出那花花公子此时得意洋洋的神情。他不禁做出嫌恶的表情,正巧就与回过头的娄丙对上了眼。
娄丙虽根性恶劣,却生了一副正派侠士的模样。剑眉星目,宽肩窄腰,一头乌黑浓密的短发,除去眉眼间的一丝戾气,倒真像是云游江湖的大侠。姬无欢赶紧缩回假山后,心扑通扑通地跳。
2
花轿被撤去,美人在丫鬟的引导下被带入一间红木装饰的里间。屋里头的每一处都经过了精雕细琢,连一盏喝水用的茶杯都刻着鸟雀饮溪的花案。新娘子独自呆在屋内,新郎却是不知去了何处。
屋外池边,一块道身影划破水面,几下弹跳后跃上池塘另中央的赏月亭顶上。娄丙早就脱去了喜衣,一件洁白的里衣将他宽厚的背脊和强壮的双臂勾勒得淋漓尽致,他抹了把汗,干脆挽起袖子,将布料卷至肩膀上一寸处。坚实的肌肉在月光下闪着汗渍,银光一闪,剑回鞘中。他盘腿坐在亭子上,一对剑眉紧拧,平复着粗重的喘息。
他身姿矫健,换做是江湖郎中都不一定有他这般健硕的肌肉和敏捷的身手。可若仔细瞧,便会发现他胸脯比寻常男人看着更圆润些,腰线没入衣袋里,臀部也更为挺翘,压在砖瓦上看着就像是勾栏院里的妓女似的肥肿。两条腿也是又长又韧,盘在一起像是两把铁钳,看着就不好惹。
“呼……”不知是什么缘故,娄丙呼吸愈发紊乱。月光下,他额头上一颗颗的汗珠尤为明显,坚毅的鼻梁也逐渐被浸湿,更别提他的背脊、腹部,早已是大汗淋漓,布料紧紧贴在他身上,透出蜜般的肤色。
“哒哒哒”
忽地,从池塘另一边传来一阵脚步,听上去轻盈急促,并无武功的样子。然而娄丙不敢放松警惕,仿佛这不是红瑜城,而是危机四伏的江湖。他压低了身子,见那人一头长发,一身白衣飘飘似是女子,遂松了口气。
女子手里似乎是提着只稻草编的篮子,走进赏月亭里坐了下来。这下娄丙被断了退路,虽然对方没看见他的脸,但要是问问红瑜城里有谁能飞檐走壁,便能打听到他的名字。他一咬牙,只好暂时留在赏月亭上,见机行事。
“唉……”只听女子一声哀叹。她声音清亮娇俏,却不像是娄丙见过的女人那般柔美,更有一种中性的味道在里头,哑哑的,带着一点磁性。娄丙悄悄从屋檐边探出半个脑袋,看到那女子从亭边伸出一条胳膊,衣袖被挽起至肘,露出的小臂竟和布料及月光一般白净细腻。纤长透粉的手指触碰到水池,轻轻一拨,水光粼粼,一群锦鲤围了上来,将嘴探出水面祈求点吃的。
“真拿你们没办法。”女子语气带笑,接着是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她的手又伸出来,往外一撒,一把面碎便落进池子里。鱼尾拍打着水面争夺食物,女子也忍不住“呵呵”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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