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个难得的好天气。
哈斯特看着从窗外洒进房间内的阳光,那因为连日的降雨而愈发阴沉起来的心情被那耀眼的太阳一扫而光。
连带着楼下父亲不满催促都变得动听了起来:“哈斯特!你要磨蹭到什么时候!快去放羊!”
哈斯特利落的翻身下床,穿好粗麻布衣服、快速洗漱一番来到客厅,几口便解决了餐桌上属于他的那一份早餐,接着仰头将杯子里的新鲜羊奶一口气喝完,就着羊奶咽下粗糙的面包,最后伸手又从桌子上拿了几片粗麦面包装进他早已准备好的粗布包裹里。
彼时他的父亲正在低头擦拭着家里唯一的一杆猎枪,而他母亲则是在餐桌的另一端喂着他四岁的弟弟吃早餐,两人都没有看见他比平时多拿了几块面包,不然一定会怒不可遏的扯着他的耳朵大喊:我的老天!你是想饿死我们吗!?
他背着包裹转身,准备出门时却发现门口有一双眼睛正注视着他;那是他那刚满十岁的妹妹;活泼好动的小家伙并不喜欢在餐桌上略显压抑的氛围,总是会趁着母亲不注意时偷偷溜走。
她目不转睛的看着他,不知道有没有看见了他多拿了面包的动作;哈斯特没有多加理会,自顾自的拿起门口的木棍就去羊圈赶羊。
小姑娘一路跟了上来,她似乎从他急迫的动作里看出了些什么;依靠在门口咯咯的笑了起来:
“哥哥,你是不是准备和玛莉姐姐约会?”
“什么?”哈斯特闻言有些错愕。
金发小女孩用手指了指自己的嘴巴:“你好久没笑得这么开心了。”
哈斯特听完摆起一副严肃的表情正色道:
“没有的事!别瞎猜。回去餐桌上吃饭去安琪。”
小女孩被他的语气给吓到,转身哼哧哼哧的就跑走了。直到看着妹妹进了屋子、再也看不见她的身影时哈斯特才卸下了那副严肃的表情,取而代之的是渐渐浮现在脸上的那一抹可疑红晕。
四下无人,只有咩咩叫唤着的羊群,哈斯特不自在的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脸,疑惑的呢喃:“有这么明显吗……?”
……
天清气爽,云淡风轻。
哈斯特带着羊群赶路时感受到了拂面的微风中夹带着湿润的青草和泥土的气息,确实如安琪说的那样,今天是个适合约会的好天气。
可他要去见的却并不是玛莉、也不是别的什么女孩、甚至都不是……
“汪汪汪……!”
一串急促的狗吠声音打断了哈斯特的思绪,是塞努。
塞努是一只黑白相间的牧羊犬,也是他干活时的得力助手。它很聪明,知道吠叫声可能会引起羊群的不安而导致骚乱,所以平时是绝不会无缘由的大声吠叫的。
这么想着,哈斯特走进一看,果然见塞努正伏低着身子对着某处吠叫。
这是一片开阔的草场,周围没有房屋,树林稀疏,青草却生长的格外茂盛。
在这么个地方却有着一块不小的圆形空地,周遭的草似乎也能感受到什么似的分毫不往那边生长。
哈斯特抬手安抚了精神紧绷着的塞努,又将羊群赶去坡下的草场吃草。
等这一切都做完之后他才回到了空地前。
面前的空地上散乱的摆着一些圆润的黑色石块,似乎和他上次离开时没有什么两样。
哈斯特也不知道自己是个什么心里,庆幸也好,期待也罢。反正他伸手将石块一一的摆好成了记忆中的模样,那是个被圆环圈住的六芒星,在顶端和末端都分别放着两颗与其他黑石头不同的白色石头。
就像是什么邪恶的召唤法阵般,诡异的简直叫人有些毛骨悚然。
一道沉闷的雷声随着最后一颗石子的落下而响起,天地似乎都在为之变色:太阳被乌云遮掩盖,就连拂面的微风也突然变得猛烈起来,像是暴风雨来临的前奏。远处的塞努嗅到了危险的味道,不安的吠叫起来,似乎是想提醒主人;而跪坐在空地前的哈斯特却是眼也不眨的盯着那个法阵,兴奋之色溢于言表。
由石块组成的六芒星图案迸发出强烈的白光,即使哈斯特不想,却也下意识用手背挡住了眼睛,等他再睁眼看去时,乌云已然散去,狂风也已经停止,似乎一切都没有什么不同,要不是面前突兀出现的人类,哈斯特都快以为刚才的一切都是一场幻觉。
那个人……不,似乎不能用人类来形容他。
哈斯特惊讶的瞪圆了眼睛,不管看几次都会被对方给惊讶到,不仅是为了对方那对白色的耳朵和头顶明显是羊才会有的小犄角,更是为了那张十分具有迷惑性的脸庞。
太过精致漂亮了:洁白的睫毛宛如鸽子细腻的羽毛,扑朔着睁开后是一双仿佛被血液沁满的红色的横瞳,明明十分的邪恶,可当你仔细端详时却又会发现,对方那副悲悯众生的模样不仅限于表情,更多是与生俱来的一种感觉……
美到不似真人的面容足以让见到他的每一个人都不自觉的屏住呼吸,生怕惊扰到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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