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翊真是被屋外的雨声吵醒的。
听动静,像是早春特有的细雨。
没有雨点接触地面时的淅淅沥沥,唯有水滴顺着檐角落至地面的滴滴哒哒。
相较之下,屋内实在安静的过分,只偶尔能听到那盆仿若烧了几辈子的炭火所发出的滋滋声。
宋翊真眨了眨眼,看着头顶一成不变的床帐,连个翻身的动作都没有,又阖眼睡去。
“师兄,已至日暮,怎么还在睡?”不过须臾,便有一长身鹤立的男子走进屋内。
闻言,宋翊真置若罔闻,连眼皮子都不带抬,直接无视男人。
男人笑笑,自顾自道:“师兄若不趁着我不在时下床走走,只怕这辈子都离不开这张床了。”
男人音容清越,可吐出的话却异常吊诡。
即便如此,宋翊真依旧没有任何回应,仿若真的入眠了一般。
男人倒也不恼,只定定坐在床边:“宗主从净影坛出来了。听说因着师兄的事,生生挨了八十一道雷火刑,掉落了一个大境界。”
言语间,男人伸手欲轻触宋翊真的脸颊。然而,未及碰到,就被宋翊真出手拍开。
“白苏杳,你想要什么?直说吧。”宋翊真睨着白苏杳,眼中尽是化不去的悲哀,“你明知道,只要是你说的,我总是拒绝不了。”
“师兄,你可算醒了。”白苏杳唇角微扬,可笑意却不达眼底,瞧着反倒有些渗人:“不过是问问师兄可想去看宗主。如此,也不枉你们师徒一场。”
“我说想去,你可会带我回枕汾山?”
“自然……”白苏杳低低笑了两声,倏地,俯身凑到男人颈边,薄唇覆着宋翊真的耳廓慢慢厮磨,“不能。”
宋翊真下意识想推开男人,却被人先一步以术法缚住四肢,动弹不得,徒徒愠怒道:“那你又何必用师尊来试探我?”
“这地界虽然不比枕汾山,但也是我说了算。”说话间,男人单手探进薄被,被窝里的人此刻一丝不挂。
在这间屋子里,宋翊真向来是不被允许穿衣蔽体的。
“只怕师兄出了这,就要被仙门之人千刀万剐,更遑论回枕汾山明煌宗呢?”
白苏杳从宋翊真的手臂摸到腹部,感受着柔软又富有弹性的肌肉在自己的抚摸下一点点绷紧。
“不过……”男人话说了一半,手却没有半点要停下的意思。
搭在宋翊真侧腰的手掌犹如蛇行一般,贴着宋翊真的肌肤,顺着腹肌的轮廓线蜿蜒而上。指尖甚至故意擦过一侧的乳粒,徘徊于深陷的锁骨。
“呜……”对于男人的触碰,宋翊真从来不会拒绝。这既像是多年来养成的一种习惯,又像是内心深处对于男人一切亲近行径的渴求。
好比此刻,他明明倍感羞辱,却依旧会默许男人恣肆地爱抚,甚至纵容自己的身体在男人的抚摸下轻颤。最后只得侧过头,闭眼不瞧男人,以此自欺。
真是下贱的可笑。
不想,那只在宋翊真身上作乱的手最后竟从虚掩的被褥里探出,一寸寸攀上宋翊真的脖颈,抚上这人的脸颊,将其强制掰向自己——
竟是连这一丁点欲盖弥彰都不允许。
“师兄若是今晚浪荡些,也不是不可以带着师兄到峰顶遥遥望一眼。”
说罢,男人双手捧着宋翊真的脸,拇指指腹贴着微抿的唇瓣,反复摩挲。
言语中的欲望赤裸又直白。
宋翊真觉得屈辱,可更多的是心口处传来的细细密密的疼。
想他为了白苏杳不惜背刺同窗,叛出师门,偷盗镇山之宝。更不顾暴露自己融合灵根的风险,以血肉温养其内丹,使他不至堕为邪秽。只差将一颗真心剖出,以证自己于他的拳拳爱意。
他本以为,自己如此付出定能相思莫相负。
哪成想,到头来不过是这人眼中的活丹药。
如今,他灵力被封,形同废人,又如性奴般被囚于这方寸屋内不知今夕何夕,大抵是对他因一己之私祸累师尊的报应。
“师兄为何不应?”男人指尖点着宋翊真因陷入思绪而不由蹙起的眉心,“幸好我了解师兄,知你不过是迫于礼教,实则内心放浪。”
随着白苏杳的话语,一种不安感刹时萦绕宋翊真心头。
他猛地睁开眼,却见那双瑞凤眼正定定看向自己,微微上挑的眼尾明明隐着一抹笑意,叫宋翊真遍体生寒。
“不要……”
宋翊真几近猜到白苏杳想做什么,连吐出口的话都带着不由自主地微颤。
然而,白苏杳压根不顾宋翊真的拒绝之言,一把掀开遮羞的被褥。
只见身下之人苍白的肌肤上遍布青紫,尤其是胸部及大腿根部两处,叠着密密麻麻的红痕、牙印,一时竟瞧不出肌肤原本的颜色。
“苏杳……求你了,别这么对我……”
宋翊真当下只想找个地缝钻进去跑了,可被缚住的身体却连动动手指都很艰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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