索兰黛尔低着头,似乎没有什么胃口吃苹果,嘀咕道:“我只是突然发现,战争跟我想象得不一样……我以为战争就像下棋,大家恪守规矩,你一子我一子来回交锋对抗,拼的是头脑和技艺。”
“但刚才的兵棋推演,让我感觉就像……就像下棋的时候,下着下着,你还在思考怎么走下一步,对方突然把棋盘掀了,棋子洒了你一脸。”
奇诺听后不禁轻笑:“你的描述很准确,就是这种感觉。我今天在兵棋推演上做那些事,不是为了恶心你,也不是想证明自己有多厉害。”
“我是要告诉你,你在学校里学到的知识确实很重要,但真正面对战争的时候,你要牢记军事理论的精髓,但也要忘了那些理论中的规则束缚。”
“战争不是下棋,真正的战争没有规则——不能伤害平民?可敌人真的拿平民当人质,你又有什么办法?”
“在我的阁楼里玩兵棋推演,你可以大发脾气,扔掉手里的牌摔门离去。没有关系,这只是一局推演而已,输了也不会有什么损失。”
“但真正面对战争的时候,当你站在领袖的位置上,你有办法离去吗?要么接招,要么军败。”
索兰黛尔低着头,眼神有些迷惘:“那我要怎么做呢……如果敌人堕落,毫无正义可言,我也要一起堕落才行吗……”
重新开始
面对索兰黛尔的问题,奇诺摇了摇头:“敌人堕落,有些人会选择一起堕落,但这并不是唯一解。你可以遵循自己心中的正义,不与堕落者同流合污,却也一定要学会权衡利弊。”
“任何一场战争的结果都离不开得、失二字——得多,失少,便是一场成功的战争。打个比方,在刚才的推演中,你为了救下两万多被挟持的平民,打开城门,进而导致风云关沦陷,这道战略要地丢失,内陆被破,因此死伤的平民何止两万?恐怕要数以百万计。”
“这么对比下来,你觉得自己救下的那两万多人还有意义吗?更何况你连这两万多人都没救下,什么都没得到,也失去了一切。”
索兰黛尔思索了很久,试探性地问:“你的意思是,领袖应该有大局观,不去计较一城一池的得失,而是要把控整体局势,哪怕会为此牺牲一部分人,但只要能挽回更多的人,这种牺牲就是值得的?”
从神情可以看出,索兰黛尔的理解能力让奇诺非常满意:“就是这个意思。当然了,这种事不是说说那么简单。”
“有时候你懂得这些道理,属下不懂,执行起来就会非常困难。这也是为什么军法中最重要的规定就是——无条件服从上级。”
“也有时候,下属能懂这些道理,也执行了下去,但民众们不懂。这时候你就会发现,自己明明挽救了众生,最后却被众生唾骂。”
“所以,领袖都是孤独的,他们站在一个很高的位置,高到旁人无法企及,也因此注定不被世人所理解,上一任国王如此,你父王如此……”奇诺微微眯起眼,瞳中闪过深邃之色,“未来的继位者也如此。”
索兰黛尔捧着小脸,在月下沉思,晚风时不时扬起她的白金色长发,当它们轻柔地落在脸上,柔软的触感像是一次抚摸。
“要这么说,父王平时是多么孤独啊……”索兰黛尔怅然若失,抬起头遥望着月色,幽幽地说,“你说,以后的国王……安德烈哥哥或者波顿哥哥……也会跟父王一样孤独吗?”
月色幽,影重重,坐在黑暗中的奇诺什么都没说,周围寒风吹拂,只有那双被月光照亮的琥珀色眼瞳默默注视着索兰黛尔。
“哎算了算了,不想这些遥远的事。”索兰黛尔从水池边的坐栏跳了下来,回身看向奇诺,有些不好意思地笑道,“刚才那盘兵棋推演,我还可以继续玩吗?”
奇诺从月影下走出,打趣说:“当然,你只是丢掉了风云关,并不是全面战败,多古兰德还等着你去拯救。”
“对!侵略者还在肆虐,我不能抛下大家不管!”索兰黛尔代入感还挺强,整个人像是燃了起来,撰紧小拳头举在空中,奶声奶气说着威严的王室族语:“吾即火焰,照亮前路!冲呀~”
……
两人回到阁楼,索兰黛尔将刚才发脾气扔掉的牌全部收好,重新站回自己的位置。
奇诺也已经就位:“准备好了吗?”
索兰黛尔深吸一口气,看向巨大的沙盘,重重点头。
奇诺:“开始。”
两人就刚才的兵棋状况继续推演,并没有“回档”,一切延续刚才的战况。
索兰黛尔面临着比珀修斯当年还要困难的局面,风云关在如此短的时间陷落,虽说兵力上只是损失了3万边防军,但战略主动权遭到了严重打击。
风云关一丢,整个烽火行省落入远东入侵者之手,其影响迅速蔓延到北部踏羽行省与南部飞鸢行省,多处战略地点沦陷,让王国的战局非常被动。
所幸,索兰黛尔上课学到的知识非常扎实,除了之前心态上很幼稚,军事实力还是很过关的,面对支离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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