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索兰黛尔一脚踢在妮蔻肚子上,情绪极其暴躁,声音喊得近乎嘶哑:“摄政王大人的命令?他的话是命令,我的话就不是命令?!”
索兰黛尔对妮蔻又踢又打,妮蔻怕伤到陛下不敢作劲,很快被踢翻在地,身上沾满泥泞,狼狈不堪。
索兰黛尔今天火气出奇的大,这段时间以来的压抑,再加上听到不合时宜的话语,她直接把气全撒在妮蔻身上,打倒在地还不放过,疯了似的往她肚子、脸这些人体脆弱的地方猛踢。
执勤队长都被干翻了,旁边的守卫哪敢出声,只能眼睁睁看着妮蔻被打,她很快被踢打得满脸是伤,鼻子和嘴里流出来的血与积水混杂在一起,猩红色不停晕染。
“唰——”打到最后,索兰黛尔竟直接拔出佩剑,抵住了妮蔻的喉咙,眼中满是凌厉的杀意。
妮蔻实在是吓坏了,不知道索兰黛尔今天到底发什么疯,再加上她的性格不懂变通,不知道小杖受大杖走的道理,一时间就呆在那里,不知所措地看着索兰黛尔。
索兰黛尔眼中的怒意熊熊燃烧,就连这漫天雨水也浇不灭,几次都要把剑刺进妮蔻的脖子了。
可最终,也许是觉得杀妮蔻这种“奉命办事”的人毫无意义,她没有下死手。
“嘭!”索兰黛尔用力踢向妮蔻软肋,将她踢到吐血,最后猛地踩在她脸上,冷冷留下两个字:“走狗。”
索兰黛尔收剑入鞘,踢开妮蔻大步走入黑关,无人再敢阻挡。
黑关之光
近年来,黑关里关押的犯人数量明显变少。
虽说监察手段已经发挥到了极致,无处不在的告死鸟时刻监视着多古兰德全体公民,任何不应存在的声音都无所隐匿,任何试图逃跑的人都无处遁形。
但显然,摄政王并不想养着那些对他毫无敬畏的“思想犯”,基本上能杀则杀,抓住就令其人间蒸发,省得浪费口粮。
当然也有一些“罪大恶极”之人,摄政王认为死亡已经不足以惩罚他们,就将他们扔进暗无天日的黑关,承受永世孤独的折磨。
黑关原本一如既往死寂黑暗,兀然间,远处亮起一束烛火的光芒,就像黑色汪洋的尽头出现了一座灯塔。
光亮在黑关本是不被允许的,面对这种异景,有些犯人毫无反应,依旧疯疯癫癫,这些都是被关得太久、精神失常的人。
也有一些囚禁时间不长、或是意志坚定如铁的犯人,在这恐怖的监牢中没有发疯,他们不自觉用手遮面,长期浸没在黑暗中的眼睛被光亮闪得直流泪。
不过,他们还是艰难地看向光亮传来的地方,想看看是谁有胆子破坏黑关的规矩。
当看清来者时,他们的面色不约而同沉了下去,用一种压抑的目光看着走来的女王陛下。
黑暗中,也不知传来了谁的声音:“一切都会毁在你手上。”
……
索兰黛尔提着烛灯,来到黑关最深处的监牢。
这里关着一个人,一个她6年前亲手送进去的人。
监栏后方,只见麻斑坐在角落里,浑身上下到处都是恶疮,远远看去就像一具腐烂的尸体。
他艰难地抬起手挡脸,遮蔽那些眼睛无法承受的光线,明明无法去看,却仿佛已经知道来者是谁。
“梦终于醒了?”他的声音比黑关弥漫的寒气还要冰冷。
索兰黛尔垂着眼,神情憔悴:“这几年……”
“别说了。”麻斑直接打断了她,“我都知道。”
这个回答让索兰黛尔有些意外:“你知道外面的事?”
麻斑嗤笑一声:“我又不是告死鸟,怎么可能隔着墙获悉事情……都是这些年进黑关的人陆续告诉我的。在这种地方,没有光,也只有彼此说话的声音才能让人感觉还活着。”
麻斑说到这里顿了顿,声音沉了下去:“不过关于战争的消息,我已经很久没听到了。开战以后,这里就没来过的新的囚犯……现在战争怎么样了?”
索兰黛尔低声说:“战争已经结束了。”
麻斑追问:“死了多少人?”
索兰黛尔紧紧撰着拳头,声音难以遏制地发颤:“十分之一……”
麻斑顿时大惊:“十分之一的士兵战死?多古兰德正规军有两百多万,直接牺牲了二十多万人?”
索兰黛尔满目悲哀,简简单单的一句话仿佛耗尽了她的所有力气:“全民的十分之一……”
麻斑如同雕像般僵在那里,眼中的理智彻底崩溃了,他硬拖着枷锁疯了似的扑过来,透过监栏狠狠一拳打在索兰黛尔脸上。
“嘭。”
麻斑被关了这么多年,身体机能早已退化不堪,没什么力气,但索兰黛尔的身体太过柔弱,力气小也招架不住,被他一拳打翻在地,鼻子里流出了血。
麻斑睁大眼睛痛心疾首地说:“奇诺是王国的罪人,把他带到这个位置的你也是!”
索兰黛尔没有恼怒,擦去鼻血艰难地站了起来,重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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