逝去,因此她很多年都没有露面,但时间就像刻意忽视了她一般,她很快发现无论过去了多久,特瑞希仍在她心里占着十分重要的一席之地,以至于她一看到她就想把这个人锢在怀里,特别是在她看见特瑞希看向她,眼瞳里压抑着破碎的光时。
她将她一生的感情投诸在卡赛勒斯那早被焚毁的玫瑰园里。如果时间永远停驻在那里该多好,这样她就不用再去思考她对特瑞希到底是爱还是恨这个要命的问题,她就可以攀着特瑞希的衣领肆意地带着爱意吻她,在她问她“在想什么”的时候还会收获一句脱口而出的“在想你”。
可是这愚蠢的现实终究不如传说一般美好。童话被定义为美好的,前提是它要被残害。
有时候克洛里斯多希望自己可以狠下心杀了这个人,但是这样似乎也不错。血印已成,特瑞希会永远属于她,也永远不会再背叛她了。那是她的奴,她的情人,也会是她唯一的爱人。
黑暗并不深刻。克洛里斯扯下脏了的床单,向床头看去,特瑞希仍昏迷不醒。她的脸部线条柔和又脆弱,眼尾在皮肤上压出一条比月亮银辉还细的线,仿佛一尊轻瓷做的雕塑,只要微微用力,就可以看到她的破碎。
克洛里斯垂下眼,转头,面无表情地离开了房间。
“我曾在海港见过大海的珍宝,是海鸥。风来的时候,就像两片陆地中连起了桥,海鸥抱着风,也就抱起了一片海。”
——羽墨嫣尘《深海交响曲》
卡赛勒斯是大雾眷顾的小城,曾经盛开着大片大片的白玫瑰。传言阿芙洛狄忒的血落在这里,从此玫瑰花一夜之间染成了红色,爱神也葬在了这片地里。
雾气将玫瑰的花圈在怀里,衬得红色妖冶又朦胧。雾气拢在女孩的秀发上,女孩行走在流动的河中。玫瑰为她敞开臂膀,她已和玫瑰擦身而过。在神的护佑下,一切的一切都那么不真实,缥缈地像一场缠绵悱恻的梦。
特瑞希提着花篮,像一只无声的猫一样行走在花园间的小径上。好吧,我今天十三岁了。她想,真希望那个讨厌鬼卡曼拉别来我的生日宴会,希望那个霸道强势的父亲别把他写进宴请名单里去。要是他来,我就……我好像也不能把他怎么样。
想到这里,特瑞希颇为不满地撅起了嘴唇。她一边凭着感觉和经验毫不看路地往前走着,一边心思纷飞翻涌。我要许个生日愿望,真希望那个年逾古稀的老师别再教那些佶屈聱牙的古语了,好好回去养老不行吗……明明书房里根本就没有几本古文书。还有,我不要跟那些男孩玩。我想找个玩伴,和我一样的女孩子。我才不是他们的公主,我也不要当公主。我要去逐着依底河的水跑马,在薰衣草花海里建一个属于自己的图书室——我决不放古文书!
不知不觉花园的尽头已到了眼前,特瑞希才从自己的胡思乱想中回过神来。我怎么一朵玫瑰都没采,礼帽上的装饰——天呐!!!视线下移,特瑞希突然看见一个女孩子倚在花园的外侧栏杆上,双眼紧闭。特瑞希这才发现她站着的地方靠近一处早就不用的铁门,这个女孩应当是想敲门求救的来着……
来不及细想,在呼唤那个女孩许久都没有应答后,特瑞希果断扔下篮子,飞速跑回家中,冲向母亲的卧室:“妈妈!妈妈!花园外有一个女孩子!”
“吵什么……”一声懒懒的腔调响起,还在喘着粗气的女孩愣了一下,随后看向倚在墙上的青年,狠狠瞪了过去,又焦急地对卧在床上的母亲喊道,“妈妈,花园旧铁门外有个和我差不多大的女孩子,昏过去了……你快救救她!”
“要我说,一个女孩而已……”那声音再次响起,特瑞希厌烦地打断:“闭嘴卡曼拉!”
“呵……”
“要我说,别和你表哥抢嘴,特瑞希。”主母温和的声音响起,“好啦好啦,卡曼拉,你带几个仆人过去看看——要是情况真如你妹妹说的,就把那女孩带到家里来。今天是特瑞希的生日,也算为她积福了。”
卡曼拉不情不愿答应,才从墙上直起身,准备往门外走。“喂小鬼,你来不来?”
“我当然去!”特瑞希皱着眉道,“要是你看见了她也不把她带回来怎么办!”
路上,瞅着紧紧绷着脸的表妹,卡曼拉毫不在乎地笑笑,也不顾有仆人跟着,声音不小地说着:“要我说,要真是个女孩儿,不如卖到窑子里来得划算呢。”
“……”特瑞希选择不搭理这个神经病。
来到铁门那里,那个昏迷的女孩果然还躺在那里。卡曼拉弯下腰,盯着她的脸说了一句“还挺好看”,特瑞希只觉得一股恶心直冲脑门。他们指挥几个仆人将昏迷的女孩抬回家里,寻了一间空客房将她安置下来,特瑞希的母亲叫人去请医生,卡曼拉本来还想哆嗦几句,但看到特瑞希的父亲——家主也没反对,还是选择默默闭了嘴。
直到这个时候,特瑞希才有时间坐下来好好看看这个被她“捡回来”的女孩。那个女孩有一头淡金色的鬈发,皮肤白皙得近乎透明,甚至可以看到皮肤下泛青的血管。鼻梁高挺,唇形又薄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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