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一件殷红的大狐裘,披在她身上,拉着她便进了房。
不知是否病着的关系,身心皆疲。路凝月简单梳洗,倚着床塌,抱着剑盒便闭目休息。喜儿在她身边拨弄香炉,又左奔右走。忽然,路凝月似是不堪烦躁,站了起来,坐在窗台上。喜儿本yu劝止,却见她眼神如梦,在月光下轻轻呼出了一口气,便不多说了。
门口突然刮进了一阵寒风,有人步了进来。
她回头看着眼前的人。他身形清瘦,一脸冰冷,身上穿着浅蓝长裳,发髻只有木簪草草束着。他看到路凝月,明显一怔,作揖道:「唐突了。」说完转身yu走。路凝月从窗台上跃下,唤住他:「公子找甚麽人?」这位公子声音清冷,语调平平,不似楚南恣的忽高忽低。「找这里的庄主。」他顿了顿,道:「姑娘是何人?为何住在庄主平日的寝室?」
路凝月脸se一僵。
喜儿见状,连忙过来。「夜公子,这位是路姑娘。庄主说,她是庄上的贵客,这座院子最少俗物,就让给她了。」路凝月垂着眼,没有作声。他还记得。玲裳山上的景致都那般清丽脱俗,人们都朴素优雅,她习惯了,对那些大红大紫的颜se有点本能上的排斥。
夜无冥无可厚非地好奇了。「二兄平生没几个朋友,不想在下能在这里见识其中一位。」
「公子是他的亲弟弟?」
夜无冥摇头:「在下与庄主是义结金兰的兄弟,云襄派云悦大师座下三弟子。」他看着路凝月的丝裙,略带疑惑:「姑娘……难道是玲裳山的人?可玲裳山不是不允许弟子下山的麽?」
路凝月点了点头。此事……说来话长。
玲裳山有一套规矩,那就是弟子不得与外人通婚。入得玲裳,那一辈子都得是玲裳的人。但不是没有人打破过这个规矩。
某一年初春,有个紫衣nv子闯过了山下重重难关,跑上了玲裳。那nv子生得一双杏眼,无辜下隐含一层狡黠,被一个姓路的弟子遇上了,好心为她疗伤。不出一月,二人便私相授受,被山主发现。山主一怒之下,将二人逐出了玲裳山。二人跑去了位处西yan的另一个江湖帮派六月堂,混着混着,当上了堂主。
後来,二人先後得了一双nv儿,分别名作路离霜和路凝月。六月堂鱼龙混杂,那位玲裳弃徒怕nv儿们生成了恶人,央求了当上山主的师弟收姐妹二人入门。那时,他的师弟不过十三岁,一时心软,终於答应了。
「是我师叔见我寂寞,便将我遣下山去,说甚麽时候满足了再回去。」她笑了笑:「夜公子怎麽深夜来找楚南恣?」夜无冥的脸se立时黑了,道:「他的手下不让我离开。」路凝月一愣。
此时,声光一起,外面突然火光大盛。黑影飞腾,顾笙奔入了路凝月的宅子。「路姑娘……」他瞥到夜无冥,便急忙道:「夜公子,你赶快带路姑娘离开,外面民乱突起,这里不安全。」
夜无冥皱起眉,的确听到外面传来乱民的呼喊。「杀孽太多。」他问:「顾笙,二兄怎麽样?」顾笙道:「庄主已经领着刺客去了,让你们赶快走。」夜无冥闻言,便向路凝月看来。「姑娘,从窗……」路凝月已经跃上了窗户,背好了剑:「走吧。」她低声道,眼睛飘向了庄子门口处,迟疑片刻,终於决绝地转身,与夜无冥一起跃入了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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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南恣站在金门庄最高的石墙上,俯瞰混乱的场地。刺客擅暗杀,这样一大帮人站在明火处涌来,於他们来说并不讨好。「沈央,门锁起来了?」桃花目中流转过一丝戒备。沈央点头:「庄主,伙计们早就把门窗封好了。」楚南恣眯起了双眼,在农民中扫视片刻。「有人放出了消息,说我们把夜无冥杀了,引起群愤。我们庄里有内贼。」
沈央默然。在这种时候,他也不能下甚麽定论。
楚南恣唇边渗出一个幽深的弧度,转身从高墙跃下,狐裘在风雪中狂飞。「去,往庄外淋些热油。」石墙不会起燃,要烧,也只会烧到外面的人。楚南恣悠悠转进了内院,笑意越深,走入了夜无冥的院子。
空寂一片,只有金石依旧。
楚南恣的目光刹那间变得冷冽。这是一场戏,而目的很快就要揭晓。他转身飞跃,落在了路凝月的寝室。一个丫鬟摔躺在地上,已经没有了呼x1。
他几乎是奔进了室内。
窗户敞开,上面有一大一小的脚印。
楚南恣站在原地,伫足看了一会,缓过一口气,笑了起来。「没想到目标是你们之一啊。」他细细去看,窗上的痕迹已久,风吹散了那些灰尘。然後,他转身,跃过高墙,从後院拉出了墨黑的马,浑身上下皆是凌厉的杀气。
他是出鞘已久的剑,巴不得全天下都知道他的锐利。
敢到他的地盘上撒野,可真是活得不耐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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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凝月与夜无冥并肩走着,打算往镇内b较繁华的大街去,找家客栈先过夜。路凝月观察了他一会,发现他手里紧紧抓着一根判官笔,脸上异常的沉着和严肃,简直有点火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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