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人生,虽不至于是最惨,但也绝对跟万里无云万里晴扯不上半点关系。看来姓名学也有莫非定律啊!人生又何尝不是如此,越不希望发生的事情,就越是会发生;越不希望碰见的人,就越有可能狭路相逢。同样的,越是想偏安一隅,就越有可能被迫正面对决——跟总经理一对一面谈可恶,这到底是哪个猪头王八蛋出的馊主意啦!下午,被通知要面谈的梁万晴站在总经理办公室门口,一手抚额,一手扠腰,≈ap;ap;x5c3d;≈ap;ap;x7ba1;心里咒骂一千次猪头王八蛋,仍不能解气。就别让她知道谁是罪魁祸首,否则肯定半夜带着麻布袋去路边埋伏,蒙头一盖,拖到暗巷里扁到他老父老母认不出来为止。呼!她太激动了,深呼吸,冷静冷静冷静其实也没什么好气恼的,不过就是区区一个小面谈而已,蓝牧礼还能吃了她不成,要知道,现在的她早已经不是两年前那个傻不隆冬的笨丫头了。她盯着木门最后一次深呼吸——“我看你盯了半天,研究出这扇门的材质了吗?桧木?扁柏?还是亚杉?”“吓?!”媲美大提琴般悠扬低沉的男嗓,冷不防的从梁万晴身后响起,吓得她当场岔气,心脏乱跳,转身抬眼,视线措手不及的撞进蓝牧礼那双宛若宇宙黑洞,随时会将人神魂全数吸走的幽深黑眸里。揉在黑眸里的戏谑,让梁万晴的心骤然乱了好几拍,她屏住呼吸,身体不由自主的一阵紧绷,整个人像是被钉死在原地般,完全动弹不得。他、他不是应该坐在办公室里吗?好端端的怎么跑出来了?她刚刚没做什么奇怪的举动吧?否则就太丢脸了,梁万晴心虚且不确定的想。突然,他往前跨了一步。她下意识的往后退了一步,保持安全距离。他挑眉看着她,不发一语。她捏着冒汗的手心,佯装镇定。蓝牧礼总是给人一种强烈的压迫感,尤其是他看人的方式,时而锐利的像是要吃人,时而灼烫的像把火,噙着笑意的时候还好些,抿唇不笑的时候超严肃,阴晴不定的性子,如果不是他主动放下藩篱,旁人根本很难亲近,即便当过他几个月的枕边人,老实说,梁万晴都觉得自己根本没有真正了解他。再者,当时的他太美好,美好到不像是真的,至于现在,她还没能从他美好的阴影下走出。梁万晴自认招架不住这等贵气,正想偷偷把视线移开,却愕然从他眼神里隐约觉察到一丝得意,一股不服输的念头顿时窜了上来,梁万晴改变主意,不惜冒着眼睛会中风的风险,硬是跟他杠上,暗自较劲看谁先说话谁就输。两人就这样持续长达数分钟的凝视他突然挑眉问:“晚上要参加喜宴?你是丈母娘还是媒人婆?”她唇膏太艳,眼妆太妖,蓝牧礼有股强烈冲动,很想要抽张卫生纸帮她擦掉这些碍眼的装饰,好还他的眼睛一张清爽可人的小脸蛋。耶思,他先说话,她赢了——梁万晴高兴不过一秒,脑袋突然清明了,等等,他刚才说什么?丈母娘?媒人婆?!一时间气血上涌,在胸臆翻腾不休,千言万语全卡在喉头上不去也下不来,被气歪了小脸的梁万晴险些就要吐血。是是是,她是化了妆,还特地换掉了身上留有台东小牧场味儿的皱巴巴梅干衬衫和脏兮兮破牛仔裤,可追根究底还不都是因为他——别误会,她可不是出于什么女为悦己者容!她纯粹是因为无尬意输的滋味。对于她这样的失婚妇女来说,这是和前夫整整睽违两年的首次交手,她没搬出奥斯卡金像奖走红毯的高规格已经太对不起自己,岂可还顶着熊猫眼浑身狼狈的去应战?要知道,这年头里子没有没关系,千万不能连面子都没有,她自然说什么都要好好把自己打点一番才行!何况,此次面谈还事关她的饭碗,她纵使心里一千万个不愿意和蓝牧礼共事,但也绝对不想自己的大名被写到裁员名单的头一个。没想到她如此周全准备,竟被蓝牧礼比喻成是丈母娘、媒人婆,实在可恶至极,方才办公室的同事们明明就说她很美、很时尚,真不知道蓝牧礼的眼睛是瞎了还是中风了?还是说这年头富家子弟的菁英教育都把审美观排除在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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