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现如今显然还没到走投无路的时候,那便如你所说,凭借自己的本事,斡旋一番。
“倘若真能做到,又何苦便宜了你?
“不过,若是做不到的话……有捷径为何还得绕远?”
“……听我一句劝,这条路看似是明路,是捷径,实则是死路,走不通的。”
苏陌叹了口气:“先父昔年曾有憾事,便是所负者众。那一日在城主府中,你说的其实没错。
“若是无意,何苦撩拨?在下不想撩拨,更不想沾染情债,小云姐对我一往情深,我对她也是情深不负。你这条路,已经堵死了。”
“那……我就只剩下一个办法了。”
魏紫衣看着苏陌。
“什么办法?”
“在我快要死了的时候,效法一番玄龙水寨大寨主,大声的呼喊,苏总镖头救命!你看如何?”
“这定然比你那明路管用。”
“幸好你没说,这条路也被堵死了。”
魏紫衣轻轻地松了口气,然后说道:“这便是爷爷对你说的事情了?”
“没错。”
“哎,爷爷这一生都在为落凤盟操持,如今临了临了,最放心不下的,一个是落凤盟,一个便是我了。”
魏紫衣轻轻地叹了口气,看了苏陌一眼:“苏总镖头,你说……当一个人快要油尽灯枯的时候,想着的仍旧是我的安危,我又如何能够恨他操控我的未来呢?”
苏陌听到这话,却是呆了呆。
末了轻轻的叹了口气:“魏大小姐……确实是与众不同。”
“那是。”
魏紫衣笑着说道:“你若是同我一般,未等长大便知道自己有一个杀父仇人,而这个人是谁你还不知道。
“你不知道此人有多强大,武功有多高,是什么来历。你只能日以继夜的努力练武,希望将来有机会,可以为父报仇。
“而当你在为此努力的时候,又有人告诉你,你将来有一个很大的帮派需要继承。
“可不等你高兴,他就告诉你,这帮派之中,盟主太多,各怀险恶念头,叵测心机。
“他们每一个人都希望你死,每隔两三个月,就会有一场针对你的刺杀。
“如此一过十几年……想必,苏总镖头也会变得跟我一样,与众不同。”
“……”
苏陌一时哑然,却又忍不住问道:“魏大小姐能够长大,当真不太容易。不过大盟主不是对你的事情,严格保密,从未有外人知道吗?”
“对于大多数不关心此事的人来说,这事自然是严格保密。
“可是这天底下,就没有不透风的墙。
“实则当年爷爷将我送到冷月宫,便是因为在我幼小之时就险些为人所害。
“他们竟然……”
魏紫衣说到这里,表情古怪,低声对是苏陌说了一句话。
苏陌听的都忍不住瞪大了双眼:“这么说来,他们是买通了你的乳娘?”
“便是如此……这事也是我后来听娘亲说的,乳娘于……意图毒杀我。
“好在娘亲发现及时,否则的话,我尚且在襁褓之中,便已经没了性命了。
“有了这件事情,再加上我爹还有那两位叔叔的前车之鉴。
“爷爷哪里还敢将我留在落凤盟?
“然而纵观整个东荒,能够容我之处,却也着实不多。
“最后还是求了人,这才将我送到了冷月宫拜师学艺。”
魏紫衣说到这里,摆了摆手:“哎呀,没来由的跟你说这个干嘛,好像是想要让你可怜我一样。
“而且说到可怜,也轮不到我……这世上可怜之人太多,众生皆苦,又何止于我一人?
“我至少还有爷爷,还有娘亲,还有一个偌大的落凤盟。”
苏陌轻轻叹了口气,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只是听到这里,却又想起了一件事情:“如此说来,花城主的身份,难道也为人所知?”
“这自然不能。”
魏紫衣说道:“我的故事之中,你可曾听说过我的娘亲是谁?”
“若非是你告诉我,我绝对想不到花城主和你之间竟然是这样的关系。”
“便是如此了。”
魏紫衣轻轻点头:“爷爷当年便抹去了娘亲的身份,此后以金蝉脱壳之计,创造了一个花前语。摆脱过去所有的一切,成为了现如今的花城主。
“这件事情,若是都为人所知的话,这场戏也就没得唱了。”
“这倒也是。”
“好了好了,不跟你说了……”
魏紫衣说道:“我回去睡觉去了,跟着你奔波半宿,还被你告诉爷爷要将我许配给你。
“结果你还不答应,这都叫什么事啊?
“早知如此,你还不如不告诉我呢。”
她一边说着,一边摇头无语,转身回舱休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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