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霆昊望着在他怀中睡相娇酣的小丫头。他从不知道一个人可以有这么多话,也不知道从嘈杂到寂静是如此瞬间的事,那丫头说着说着便在言谈间没了声息,细瞧才知道她竟已叫睡神召了去,蜷在他怀里安然人眠,对个认识不到一个时辰的人毫无防备。其实所谓“言谈”大部份是他听她说,他只需偶尔答话就成了。“你说小点儿顽劣不驯?”他抚了抚跨下乖巧马儿不解问道。“它坏,摔得我好疼!”楚怜兮哼了声“我不过是想瞧瞧何谓‘火烧pi股’,在它尾巴上点火,它竟跃身将我震落!你说,这样对主人还不算顽劣不驯吗?”她皱皱鼻子理直气壮。许霆昊望着怀中娇小轻盈睡得像只猫咪的丫头,想起方才她央着要他留在红叶庄住下的请求。“我只有两个姐姐没有兄弟,她们整日玩的东西当真无趣得紧,庄子里其他人见着我同见了瘟神一样退避三舍!昊哥哥,”楚怜兮认真地道“你留下来当我的兄长吧!我爹爹武功可好的,你学了他的功夫保证日后不用再怕什么山贼哟。”静睇那甜睡小脸,虽截至目前他依然看不清她的真正面貌,但搂着她纤小馨香的身子,他心头闪过一股奇异的感觉,这丫头周身的奇妙组合深深引他人迷,她的脾气刁钻古怪,却有着娇酣纤细的性子,并具有着迥异于一般女子的胆识,她挡在他身前不让山贼伤他的那一幕已深深镌刻在他心头,这个十五岁的少年第一次涌起想要拥有一个东西的念头!他要这个小姑娘,一生一世,不是当她的兄长,不是当她的朋友,而是另一种天长地久生死契阔的联系!“执子之手,与子偕老。”他低语道。红叶庄以饲蚕织丝及种茶维生,方圆百里内均是满眼翠绿,春意盎然。用餐时许兆畿见着了楚夫人及她的三个女儿,楚天翱共生了三个女儿,大女儿楚盼兮今年十二岁,二女儿楚倩兮今年十一岁,两个小姑娘均有著名门淑媛风范,盼兮乖巧柔雅,一双媚人大眼烁亮晶莹,倩兮心型小脸蛋上有对深邃梨涡,嫣然一笑倾倒众生,两个小小年纪已俨然是小美人胚子。“美目盼兮!巧笑情兮!”许兆畿开口赞道:“真是人如其名得很,楚兄的两位千金仪态大方,端雅秀丽,嫂夫人调教得真好!”“那么我呢?”一个小东西双手攀桌撑起身子贴近许兆畿,九岁的楚怜兮嘴里含着尚未嚼碎的肉丸子,说起话来含混不清,方才她返家时饭菜已布妥,楚夫人因招呼客人也无暇叫人先将三小姐清理一下,所以这位小姑娘依旧顶着左右两只可怜小蝴蝶的乱发及稍稍干净了些的脸上桌,这会儿她满怀期望得到赞美的眼正直直瞅着许兆畿。“嗯”许兆畿咳了几声,却接不下话。“许伯伯,您一定不爱念书。”楚怜兮嘟哝“我的名字好记得很,是‘可怜兮兮’的怜兮,娘说那是“我见犹怜’的意思。”转过脸她直勾勾地望着许霆昊,她比较在乎的是他的想法。“昊哥哥,我是不是也同姐姐们一样‘人如其名’?”“差不多是了。”许霆昊难得说话“但有一个字用错了。”“哪个字?”楚怜兮傻愣愣地问。“该改成‘我近犹怜’。”许霆昊一本正经“凡是接近你的人都满可怜的。”不同于立于后方楚家众仆役掩嘴闷笑,楚天翱朗笑出声,半天才说出话来“霆昊,没想到你才同怜兮相处不久,已如此了解她,这丫头叫人伤透脑筋,用‘我近犹怜’果然是够贴切。”楚怜兮气嘟了嘴却不说话,脚丫子狠狠踹向对面的许霆昊,但人小腿短,触不着对方,她一个气急硬压着桌沿想要撑着桌板拉长脚,却没想到用力过猛“砰”地声响,面前几盘珍馐自桌上弹起,旁边的人见状惊呼着左闪右避,可怜的小怜兮压根不及反应便叫那些汤汁菜肴由头淋下,成了个落汤鸡!在旁人忍俊不住的大笑声中,头上犹挂着几块萝卜豆干肉片,模糊了视线的楚怜兮隔着滴如雨瀑的菜汁,只听到许霆昊慢条斯理地说了话——“这会儿你倒是真的‘人如其名’了。”零陵距红叶庄半日行程,许兆畿同许夫人在红叶庄上休憩片刻,在楚天翱派遣的几位护院陪同下继续上路。望着三人离去的背影,楚天翱眼神有着复杂光芒,霆昊这孩子骨架子硬朗,悟性高资质甚佳,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他的妻子慕晴雪生怜兮时身子损耗极大,大夫言明她今后不能再生孩子,而绝了他生个儿子的念头。当初怜兮还在晴雪腹中时,人人都说看模样这胎肯定是个男孩,没想到生下来还是个千金,这对一心想生个宝贝儿子承继衣钵的楚天翱无疑是个莫大的打击!晴雪曾劝他纳妾延续楚家香火,但他与晴雪鹣鲽情深压根不可能再对其他女子动情,这个念头每次晴雪一提便被他以荒谬二字回之。这次机缘巧合见着了霆昊,这个寻找传人的念头再次牵动了他的心!想起昨儿晚他特地去找许兆畿谈及他有心教授许霆昊武功一事,却遭许兆畿礼貌而坚持的婉拒。“我曾祖爷爷是个武人,却在一次市井冲突中叫名混混砍杀送了命。”许兆畿解释道:“自那时起,我们许家家规中便列了一条后代子孙不可习武的规矩,到我爷爷那代,我爷爷的三弟,也就是我的三叔祖偷偷在外习武,后来竟与人抢夺武林秘笈招致杀身之祸,死无全尸,这‘习武’二宇在许府更成了绝不可提的禁忌,到了我这代,霆昊是我的独子,我担不起他任何闪失,是以更不可能让他去学武功。”歉疚地拱拱手,许兆畿道:“恩公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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