准国语,谁会当他是外国人来看,毕竟现在崇洋的小孩子不也染了一头金发、戴起有色隐形镜片,看来看去他反而更像内地人。山里人纯朴、憨直,不会主动去探人隐私,即使大家共同居住了快三个月,若他不提起,他们也不会问他是做什么的、家住哪里、家里有些什么人,或是为什么无所事事的在山上一待就是两、三个月。好奇,但不询问,他们相信依依的决定,她从来没有作过错误的判断,看人的眼光很少出错。相信她,因此也相信他,毫无附带条件的接纳他,这是任家人可爱的地方,从不怀疑人性。“所以喽!不管他说什么都不算数,你可别被他骗了。”都要走了还耍人一道。“是这样呀!我以为可以热热闹闹的为你办喜事。”阿莱婶有些失望的道。她安慰的一笑“以后会有机会的,不急嘛﹗”“都二十七岁的老小姐喽!再等下去就变成明日黄花了。”有人要就赶紧打包,还挑呢!“正义你想变三义的话尽管开口,使三分力就够把你折成三段。”任依依暴力的折得指关节嘎嘎作响。脖子一缩,他当缩头乌龟去了,好男不与恶女斗。“依依甜心,你是在逃避真爱吗?”诺亚轻柔的嗓音让她背上寒毛一栗,不知为什么此刻她竟有些怕他,他的声音好象带有某种威严。“世上有真爱吗?请原谅我没看过。”很久很久以前,她就不看王子和公主从此幸福快乐的生活在一起的故事。因为她很清楚自己不是公主,而是山里的野猴子,有的吃就好,绝不作梦。他摇摇头在她唇上一吻“婶,她又嫌弃我,你要为我做主。”“我?﹗”阿莱婶失笑的一瞧让她搞不清谁对谁错的小俩口。“别疯了,你不用回国呀!”她警告着他三个月期限将满,别自作主张乱说话。“带着你一起回国呀!我家很大,不差你一人。”而且仆佣如云,包准把她伺候得服服帖帖。她没好气的一睇“少作白日梦了,我的家在这里,我不会为了谁而离开。”“即使是你爱的我?”他问得深情款款,蓝天般的双眸说着:我爱你。口一涩,她差点脱口而出的上了他的当。“我才不小人,设陷阱。”“不是不爱我,而是爱在心里口难开。”他指着她心脏位置一说。“我”任依依眼神复杂,不说爱,也不说不爱,她心里的害怕没人能懂。她真的不想再成为被留下的那个人。“诺亚哥,你的职业到底是什么?”管他签不签证,大不了当非法入境的幽灵人口嘛!反正山里人不管那些琐事,不会有人去检举,除非他们想被弃尸山沟。诺亚看了一眼心爱的人儿,幽幽的道:“王子。”“嘎?﹗”不只任正义怔愕住了,所有人都呆呆的望着他,像是他说了多可笑的事,世上哪还有王子,那是骗小孩子的童话。片刻的错愕之后,大家都笑了。诺亚也笑了,不过是苦笑,怎么就没人相信他是王子,他长得不像王子吗?就在大家和和乐乐之际,刘月理站了起来。“咳!我想该聊聊牧场分红的事。”欢乐的气氛马上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沉静肃穆。“以一个不曾出过半分力的人而言,你凭什么要求分红?”她敢说还没人敢听。“凭这个牧场是爷爷留下来的,正刚是长孙,理应有我们的一份。”她从不认为有什么不对。“好吧!算你﹂份。”只是你拿得走吗?任依依的点头令所有人惊讶,包括打算要求要分家的刘月理。“先把你从何万胜那里拿的一千万分一分,我觉得满意了再来说。”真当瞒得了她不成。大家松了口气,暗忖这才是她的作风,她什么都吃就是不吃亏,谁也别想在她身上讨到一点便宜。还好,她没生病。“我我哪有拿拿什么一千万,你才是存心吞了我们那一份。”刘月理因心虚而先声夺人,眼神闪烁地不敢看任何人,尤其是详知此事的丈夫。“你们哪一份?堂哥不开口哪轮得你来要,你算老几。”任依依口气嫌恶的一嗤。刘月理是铁了心要和她闹。“分明你就是外人还来揽权,你是吃定了这一家老少老实是不是!”“月理!”任正刚警告的压沉声音。“我说错了吗?枉费你这么一个大男人如此窝囊,凡事都不争地随人家摆布,连财产被外人夺了也无所谓,你到底算不算一个男人呀!”她愈想愈气地吼着向来没脾气的丈夫。不管她说什么、要做什么,他从不曾支持过她一次,每一回都偏袒任依依,这样的夫妻还有什么情义可言,她有丈夫等于没有一样。夫妻不同心她跟寡妇有何两样,为何他从不设身处地为她着想,她也需要被呵护。“依依不是外人。”任正刚脸色微僵,忍受着妻子的恶意指责。“她不是外人难道我是外人吗?我处处为你打算不就为了将来,不希望到最后你什么也没有,人家倒是乐得倒贴小白脸,你知不知道我的用心呀!”遭隐讽的小白脸只是笑笑的耸耸肩,不当一回事的用手指梳理爱人半长不短的头发,他早说过他的职业是王子,可惜没人相信。“那就把一千万拿出来吧!我想牧场正需要用钱。”他不傻,牧场新购的设备贵得吓人,而他不认为爷爷的遗产足以支付,光是扣税就扣了一大笔了。她嗫嚅的一顿,用不谅解的眼神瞪向丈夫。“你尽会帮着外人,一点也不想想养个孩子要花费多少,我到底是嫁了个丈夫还是废物?”由于她话说得太重,以致无人听出她话中所透露的某种讯息。任正刚头一抬静静地看了妻子一会,然后叹了口气像是失望。“你想怎么做就怎么做,别顾忌我的立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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