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董姐,这店子蛮不错呢!”站在店门外,我伸手去掏钥匙,黄重阳张大嘴巴看着铁门,一手拎一个大包。我开了铁门,冲他们笑笑,没说话。“唔,什么味道,真难闻。”宋颖凡扇着鼻子紧跟在我身后走进来。“以前放过一些花儿,忘了搬出去。”我循着记忆找到房中的开关,摁亮了电灯。“哈,重阳,好多玫瑰啊,你看!”宋颖凡激动地叫起来,她对店子的关心程度远远不及这些残花败草。黄重阳将包放在地上,也兴奋地跑过去,端起花盆看起来。“很多都是名贵品种呢,真可惜”宋颖凡走到我身后,将不重的包拎起来,和我一道走上楼去“董姐,花盆要丢了么?我叫重阳帮你搬出去!”“不用,”我拎着另一个包“花废了是挺可惜,但是盆子多少还值点钱吧,留着!”早知道现在缺钱花,我该等顾享一走就早早卖了它们,多少能换点钱,现在空嗟叹有屁用,要不是有黄重阳这个劳力,把它们清理完都要费不少劲。楼上的房间还不错,顾享在买房的时候肯定打扫干净了,虽然封闭了一段时间,有些霉味,但是地面还算干净,我把房间里的窗户打开,让大雨过后的清新空气透进来。首发“真好,哪天我和重阳也要拥有这样的房子,”宋颖凡伸伸脖子,羡慕地看着洁净的墙面。“一定会有的,加油。”我冲她噘噘嘴。有了这两个年轻人的帮忙,房间再次焕然一新,铁门敞开了很久,黄重阳帮着把腐烂的花枝收进塑料袋。将花盆一个一个摞起来,楼下的空间一下大了许多。在他们忙活的时候,我跑到附近地二十四小时奶茶店买了热腾腾的珍珠奶茶,三个人在店门口席地而坐,深夜的街道,少有人经过,我们捧着奶茶。边喝边聊,身上穿着之前在楼上换的干净衣物,暖和了许多,聊天的内容大多与自己在上海的经历有关,我们都是平凡人。发生的故事也很简单,但是就是这些能让他人哭或笑地普通经历,却在这个寒冷的初冬夜温暖了我们。夜半时,他们送我去医院,在门口道别然后离去。年轻的身影让我很羡慕,就像他们之前羡慕我有一个小店一样。凌舸没有睡觉,靠在床头看报纸。等我回来,我进门的时候先把奶茶拿给他,在医院住了一个月,肠子都被营养餐给冲洗得干干净净了!“就知道有吃的,不枉费我等你这么久。”凌舸笑嘻嘻地接过,掀开塑料盖子,灌了了一大口。这么晚不睡觉?不用等我地。”我将包放在邻床上,打了个哈欠。奶茶毕竟不是咖啡啊!“那床单护士还没换过,你别趴在上面,”凌舸见我疲惫地趴在床上,赶紧提醒。哦,我差点忘了。这床是那个插输氧管子的病人睡的,听说已经转到重症病房了。不晓得能不能见到明天的太阳,护士似乎挺忙,也没有来收走被病人睡了很久的床单,凑近闻闻,混杂着消毒水和男人地体味,这就是死亡的味道?“我要睡觉了,别吵啊,”我实在是很困,翻个身,将病床上的被子盖在身上,开始我美美地一夜。清早,耳朵边传来悉悉索索的声音,我睁开朦胧的睡眼,看到凌舸正收拾被褥。“干吗?反正还要睡的,叠这么整齐?”他可不是个讲究的家伙,我从床上坐起,狐疑地看着他。
“中午之前咱们回去,”凌舸回头冲我说道。“回去?棚户区?”我还没来得及告诉他,我们已经被扫地出门了呢。“不然回哪儿,快到元旦了,你还得回家呢,耽误了这么久,而且这回可能买不到卧铺票了。”凌舸有些沮丧。“站着坐着都一样,两眼一闭,一觉睡醒就能到家。”我笑着站起身,去洗手间方便了一下,昨晚的奶茶彻底消化了。“我身上仅剩的钱就这么多,”凌舸从兜里掏出几张十元钞票“真是郁闷,你要是现在去买票,我就给同事打电话,先周转一下。”说完,他就要去按手机键。“不用,”我抓住他的手“我有钱买票,这个你不用担心,不就两百多块钱嘛!生日我一定能在家里过!”凌舸有些难堪地将钱收进口袋“有事你一定要说啊。”我点头,看着他叠好地被子,突然想到住院费“缴款单呢?”“都缴清了,”凌舸低着头“好不容易存到的两千块钱,上次韩竞风来的时候,委托他帮我取出来了。”“竟然不告诉我,”我有些生气,并不是气他存私房“今天一定要出院?”我走到他背后,掀起他的衣服看了看手术缝合后的伤口,看上去愈合得还不错,不知道会不会留下后遗症。“我可没那么金贵,再说,这消毒水地味道太呛人了,害我连饭都吃不下,”凌舸摸着自己消瘦的脸,冲我做了个鬼脸。如果不是囊中羞涩,我会坚持让他再多住一段时间,想到他昏迷时地苍白模样,我的心就隐隐作痛,看到他强装笑颜,明明就是没钱再住院,却硬说自己已经康复,鼻子酸酸的,我抿紧嘴唇,这一切都是我造成的。回家的路上,我很隐晦地告诉了凌舸,我们被迫搬家的消息,他没有太大反应,这在我意料之外,当然,我省略了翠翠婆和房东太太的势利与刻薄。店子的钥匙我给了凌舸,他知道我马上回老家,也没有推辞,我们在困窘的生活中,似乎都不愿去在乎面子与自尊,接受韩竞风的帮助,接受顾享的馈赠,将别人的店当成自己的家!“我们暂时住这儿,以后这里就交给你啦!”我带凌舸到各个房间去看了看“楼上是住处,楼下是花店,还不错吧!”“觉得没面子,一个大老爷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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