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在天子脚下便绝对安全么?先生与此战有g系么?
外祖母又如何作想?让不让她走?若是许了,又有多少人自己可以带着?先前随她一起到金陵的仆从,三成跟船返航,三四成外雇遣散,剩余大多在齐府有了差事,不知还调不调遣得动,需要仔细捋捋身契在林家的。本来南下是为联姻,仆妇丫鬟倒是备的多,可只有些没身手功夫的nv流定是不成的,她还需要护卫,马夫等随行,千头万绪涌上,芷绛一时心乱如麻。
恨自己读书万卷,策论,谋略,天文,地理皆潜心研究,却囿于闺阁束手无策,别说天下局势看清,连乘车回乡都难于登天,心中郁结。冷战这些日子,她更是恍恍惚惚,为先生黯然神伤,每每垂泪,虚度多少光y。
叹,别再想那些情ai了,回汴京和父亲尽快团聚才是正经。
“我说好外甥nv,如今打着仗呢,河南道豫中可桓在金陵汴京当中间,我说姑爷也是糊涂了,如何让你这娇滴滴未出阁的nv儿此时动身折腾?”暖阁里大舅母王氏二舅母薛氏正在史老太太处请安。芷绛避不过,只得说了父亲书信与北上打算。刚讲一句,大舅母就叽糟开了。
“对呀对呀,这已经到年关上了,你元琰表哥说那些乱兵不成什么气候,就前些日子在长江边上守一守,这下便回了,到了正月里还打什么仗啊。况且豫中不是离北地不是更近些么,难不成金陵能b汴京更危险,天家最后争的不都在那头儿,我们这里,可是景德年间都没有打起来喔~~”
两位舅妈在外祖母面前闲话,一副事不关己,远在天边的轻巧。
哼,血流成河,民不聊生仿佛还没有她们今日的妆面紧要,芷绛冷笑没有回应,史太君最后只轻轻一句收了尾,“你父亲不是要派船,等船到了再议吧。”
悻悻从主屋出来,芷绛心灰意冷,齐家指望不上了,要,要去找先生么?她一时想不到别人,常言道,大丈夫能屈能伸,小nv子为何不可,祖母不放人,自己若要强行跑脱,少不了用他的人。
话是这样讲没错,可犹豫再犹豫,芷绛到底也没亲自去寻他,一怕齐府人多眼杂,冒失跑到大房院子里,被有心人窥探,没得打草惊蛇,二来,她不知他近日做门客的行程,免不了不凑巧吃了闭门羹,说到底还是拉不下脸,不若先书信一封?对,红墨那丫头不是和他护卫相熟,带给他。
她提笔斟酌措辞,不禁思索起往日种种,一些蛛丝马迹先前不敢深究,此时却都清晰起来,先生总是笼罩忧愁,从不如常人一般筹谋日子,若真是闲云野鹤,却半点不洒脱,更别提豢养许多暗卫,除了她能唤得上名字啸风流云,还不知有多少,套红墨那妮子的话,仿佛他们不光保护他,还替他打探消息,且常常带伤而归。先生他,或许真的有苦衷,罢了,情意缠绵也罢,十年师徒也罢,此事都要指望他先。
年下侯府诸多事宜,整个府里忙碌不已,来来往往熙熙攘攘,是趁乱作为的好时候。不能拖了!
今日便是除夕了!
所谓“月穷岁尽”,到年关上,市井到处喜气洋洋,都在售门神、桃符、迎春牌儿,凤姐儿忙除夕宴要跳脚,更别提各个院子里的挂灯,福绸布置,姑娘们的首饰穿戴还有些小玩意儿,小零嘴儿,g脆请了老祖宗意思,让管家带了她们一齐出去逛。芷绛趁机备了不少出远门的物件,可她胡乱置办这些东西有什么用呢,先生别说来见自己,连一个口信儿也无。
昨个腊月二十九侯府大行春祭,从天不亮齐府便开始祭天,祭庙,祭祖,上坟请祖上大供,格外郑重。齐家有侯爵官衔的子孙还有史太君,王氏等有诰命在身的宗妇,都进酒降神,次列于先祖之前上椒酒,称觞举寿。
南边气候热,春节真正有复苏之感,祭祀后,世家大族会在午后行“御风赛”,儿郎们迎着风打马球,葭管飞灰,nv娘们台上观战,讨个追春风,yan气初生的好彩头。
祖祠祭祀芷绛当然是不用去的,和未出阁的nv儿们在后宅祈福。这里讲究晨起要食生j蛋混赤豆h豆,用烈酒冲服,nv眷们皆习惯了,津津有味,仿佛只有芷绛胃里头翻江倒海。
等端上五辛盘时,她可实在是不敢吃了,赶紧悄悄遣了红墨去丢了,那里头可是大蒜,韭菜,芸苔,水蓼,大葱,全是辛辣蔬果,取迎“新”之意。
“先生那边还没有回音么?”芷绛蹙着眉,趁nv孩们闲谈间隙,焦躁询问红墨,送出信后每过一天,一个时辰!芷绛都更加焦急忐忑!信里头她请先生同谋划调拨人手,来个先斩后奏,可信送出去如石沉大海,音讯全无,这样不可!一天天过去,表面节庆一团喜气,可局势更加紧张,现下若错过年关,更是举步维艰,外祖母根本没把北上当一回事,竟然还在给她相看。
他没收到信么?不会的,她安慰自己,红墨复命说亲手交给啸风的,不能有差错。
御风赛是个绝佳的离金时机。
马球场在城郊,金陵各望族都会在午时先后赴场,跟着齐家出城名正言顺,若是寻常日子,光是城门的通关文谍她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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