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期五。大雨,湿度78,实时温度22°c,气压1093ha,空气质量中,紫外线强度中。食堂大屏幕上来回滚动天气预报。下雨和大风非常影响农田和矿洞的作业,积雨、坍塌、滑坡,危险如影随形。这里没有请假的选项,无论任何天气,准时上班,准时下班。实时天气显示完毕之后,是当天每个整点预测。12点之后,预计雨势会逐渐减小。编织工坊门口排起了长队。非常长的队。一眼望不到头。每个工作地点都有打卡人数上限,一旦达到上限,打卡机停止工作。没进去的人只能选择其他工作地点。但是每个工作地点的最晚上班时间都是8点。如果在8点之前没有抵达下一个上班地点,会缺少一个小时的工分无论迟到1分钟还是59分钟,都算是一个小时。很多人连早饭都没有吃。现在才7点钟,非常多的犯人已经陆陆续续进入编织工坊了。排在队伍后面的人不知道之前已经进入了多少犯人,即使知道打卡人数上限,也无法准确估算自己是否在安全范围。气氛开始焦灼。很多人烦躁不安,队伍里传来了吵嚷声。有人打作了一团。好像是因为插队。马上就要到章驰了。还有10个人。9个8个7个有五个人在这个时候从食堂的方向走过来,没有绕去队伍后面,直直地,没有偏离地走向了队伍最前方。插队。排在没有被打死,但鼻青脸肿。现在他连驰转过头看他,发现有一点面熟。好像上次在矿洞工作的时候见过。但具体是什么编号,她记不清楚了。五个人插进队伍,依次打卡,两分钟过去,终于轮到一开始排在驰站在中间,周围是逆流而去的人群,她看着打卡机,默默数了几个数靠。她本来可以进去的。矿洞外面杂草丛生,雨水裹挟着碎石往外缓缓流动,入口的大铁门被风吹得哐哐作响,山顶的土块簌簌往下,砸进凹坑溶成浑浊,矿洞内蜿蜒曲折,深不见底。阴雨天,铅灰色的天空沉甸甸如同一张厚被,勒住人的脖子,越是行动,越是喘不过气来。在矿洞深处作业是非常危险的事情。这里面没有路标,也没有准确的参照物,最深的洞里,据说,还有地下河和一些危险的水生生物课上曾经反复强调。每个犯人都尽量往人多的、离出口稍微近一点的岔道聚拢这样没有了偷懒的机会,但相对来说更安全。人一多,聊天的人也就变得多了起来。聊了一会,有人问“大法官是谁啊”洞里聚集的很多都是上午没有进入编织工坊的倒霉蛋,新人不少他们甚至没有意识到大雨天要提前去编织工坊打卡。这一下,旁边在讲话的人也停下来。吵杂的背景音在瞬间按下了暂停键,洞里“滴答”“滴答”的水声骤然变得清晰,问话的人以为自己说错了什么,想到上午那个被打的绿章,浑身一哆嗦,马上低下头,佯装什么都没有发生过。大家渐渐收回目光。就在这时,有人说“大法官不是个人。”众人都抬头看他。每个人头上戴着的大灯在瞬间聚焦,跟明星登场一样,照得他万众瞩目。脸给人照没了,身上的标牌倒是非常清晰。012。“cao。”012捂住眼睛,“赶紧把灯关了”啪所有人都关掉了头上的照明灯。矿洞里一片漆黑。只剩下012头上的那一盏灯,跟手电筒一样。微弱又倔强。“靠”012又说,“再开几盏。”调节了好一会,灯光终于就位,因为这点动静,刚才在远一点地方作业的犯人也都围了过来。
包括章驰。“你们有从三金市来的吗”012问。人群中没有人回应。012点了点头,“那也难怪”012说,大法官是白银共和国三金市最大的一个黑邦,政府几十年来一直在对“大法官”进行清扫,陆陆续续抓了很多人,都是重刑犯,判刑后直接被送到了垃圾岛。不过,大法官在三金市盘踞已久,甚至渗透到了当地的司法体系,所以每次上头有大动作,提前就会通知到大法官,总之,这么几十年来,大法官的势力不仅没有削弱,反而吞并了当地不少小的黑邦,成功让三金市成为白银共和国最臭名昭著的城市之一。881举起手。012扬了扬下巴“说。”881 “被抓这么多人进来,还是最大的黑邦”012一手撑着矿铲,一脚踩在一块凸起的大石头上,扯了扯嘴角“抓进来的又不是主谋这些全是顶包的。没有人会供出高层的人黑邦可比政府狠多了。”012顿了顿,“不过,我倒是听过有几年政府换届,大法官被抓过一批精锐,损失惨重,差点玩完。”“但是,市长,议员,参与抓捕行动的警长都死了。枪杀、投毒、绑架、炸弹包括他们的家人据我所知,没有一个活口。”“这是真正的黑邦。三金市已经完全是大法官的地盘了。”“任何和大法官做对的人,都没有好下场。”政府是公民权益和社会治安最大的保障,如果连政府的暴力机关都没有办法跟黑邦抗衡,那么黑邦会成为什么黑邦就成为了政府。笼罩在每一个人头上的“精神父母”。从出生到死亡,从你吃的每一口饭,到你受到的教育,你住的街道,你购物的商店,你工作的地方,你娱乐的场所,你无时无刻不被这样的信念所左右不稳定的生活是一种常态。我们只能祈求下一个不是自己。洞内久久没有人说话。章驰问“为什么叫大法官”012声音都快变调“什么”章驰“为什么这个黑邦叫大法官”012无语“我怎么知道他们创立的时候又没邀请我。”章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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