嵩山剩下两人中,一个筑基期的女修,这会儿躺在房顶,已经被砍掉一条腿,削掉两只手,好像眼睛也刺瞎了,而且时不时被刺一剑,但就是没死,躺在琉璃瓦上阵阵惨叫,鲜血滴滴答答顺着水漕滴下来落了一地。分明是被故意留着不杀,时不时挨上一剑,用来牵制高手分心的。
而最后一个嵩山的高个子修士,也确实是个高手,分明已经到了金丹圆满境界,手里一把重剑,掌风厚重,虎目怒睁,吼声如雷,虽然被围攻之中,剑势却全不落下风,招招势大力沉。头顶还驾驭一颗金珠法宝,神光四照,不叫周围麻姑山的飞剑法宝落下来砍头,还时不时射出一道金光耀目,这厮杀之中,已经有个麻姑山的修士中了暗算,脑袋都被他砍下来了。
只是那嵩山大个子虽然是能以一敌三的高手,却明显分心护着同门,处处掣肘,而那三个麻姑山的,也颇为阴险。
这麻姑山是儒道双修,门中弟子皆使得一手好剑法,于符箓阵法更有独到秘笈。比起道服,更常作儒生打扮,背着的书箱剑匣之中,也是满载法宝道符,显然是有备而来的。
虽然此时三人都是金丹境界,修为大致和死在澡堂里那对师兄弟所差不多,比嵩山的高个子本领还差一些,但他们道法全面,剑法也可,御器也可,符法亦可,还真没有明显的短板。
此时三人更心照不宣,结成阵势,绕着嵩山的高个子来回奔驰跳跃,围着他纠缠,轮番上来消耗道息,时不时就突然变阵,来个夹击背刺,若见势头不妙,有人一时不敌,身处险境的,还可以往那嵩山女修身上刺一剑,削块肉下来牵制,总之就是不和你正面拼,就是软磨硬耗,等你的破绽,看着就分外难缠。
郑泽天远远得躲在暗巷里观战,忍不住吸了口气。
啊……玄门……还是熟悉的味道……
这些麻姑山的不是傻,瞧出嵩阳神掌的路数,就急火火上来杀人。仿佛没人想到,背后有人挑拨嫁祸,冤枉嵩山派的。
他们只是‘不在乎’。
就是要‘急火火’得杀人。
谁让是你嵩山派的绝学,把我麻姑山的人打死了呢?
大家是玄门修士好吗,你以为是仵作捕快啊?还给你玩个开棺验尸,滴血认亲,有理有据,三堂会审,当堂翻案的?
想多了好吗!大家的时间都是很宝贵的!
第一句“杂种!”第二句“死!”,就一剑砍过来把因果了结了好吗,大家伙还要修仙呢!
这不是不讲道理,而是报仇这种事,本来就没道理可讲。
杀了你弟子师长道侣又怎么了,技不如人,便是该死,谁管你?
当年的中原又没有监控的,指不定山里弟子出去历练历练人就没了,过了好几年才找到尸体,天机早混沌不清了,你上哪儿整个有理有据?
能看出被哪一招打死的已经足够了。你让外人偷到你家神功,你没有责任的吗?
所以说玄门法不轻传的啊。大部分恩怨仇杀,看破一点功法的跟脚,就可以寻仇了。
现在天时虽然大改,看到玄门还是老样子,郑泽天就放心了。
嘻嘻……
‘玉簪’凑到他耳边吹气,
“喂,你在兴奋个什么劲啊,啊,原来你是喜欢这种的,这么重口哦,不过我也不讨厌呢,讨厌,我都兴奋起来了耶……”
郑泽天无声得笑笑,这有什么重口的,斗剑斗剑,斗到最后还不都是这副鲜红的光景么。果然玄门的本事是一点没落下,只是这天道变得太剧烈,一时转不过弯罢了。
倒是墨竹山这里和过家家一样,同门之间还会相互关照的,反倒叫他不大适应呢。
郑泽天传音道,
“大个子已受了暗伤,而且行气发力有点不对,大概是遭人围攻心里紧张,摧发得太过了,这么打下去二十招后会心悸出一个破绽,大概撑不过去。
俗话说,锦上添花不如雪中送炭,若救他一命,必能赚得一个大大的人情。
我看他面相还不差,功底还扎实,若能渡过此劫,至少能顶过两个雷,活到第一轮陨身之难的。”
‘玉簪’果然是兴奋起来了,郑泽天话音未落,这无影无形的魔女,已经头顶着标记,悄无声息得飘落到屋檐下去埋伏。
果然不出郑泽天所料,双方一番交手,撑到二十合,那嵩山高个子一剑横出,横扫一片剑罡,威力正盛,却陡然身形一僵,一时心悸岔了气,下一招连不上来,就仿佛一百连段打空了一下只能从头再来,剑围中更是露出一个明显的破绽来!
若是旁人大概来不及抓住这种机会,但麻姑山可是有三个人在盯着等他呢。这一瞬间三人立刻发动启功!突脸夹击背刺!全力出手!飞剑法剑,掌风道诀,四面八方一齐照那高个子打来!
而就在此时,‘玉簪’也陡然发动,破屋而出!一把将正面突脸的麻姑山弟子,下身抓成肉泥!连着肠肺一齐掏出来!连惨叫的机会都不给,直接整个大活人,若风筝似得扯了,拖入屋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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