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蕴打个哈欠,一副没睡醒的样子。“这下太后要头痛了。”方福才在安渡郡的差事,办得很不好。林娥死了,冯蕴却活得好好的。李桑若对方公公本就不满意,挨了二十个板子,眼下还在养伤呢,再有韦铮的告状,不知道李桑若要信哪一个了。冯蕴道:“说来,还得感谢林娥和苑娇呢。”那个荷包正是苑娇死的那天,拿着去城门的茶寮里找人的,冯蕴猜测那是方福才留给林娥的信物,苑娇也知道此事,这才会有那个胆量,拿着荷包上门找人……荷包在苑娇死后,辗转落到冯蕴手上。没想到,昨夜她让骆月将荷包拿给韦铮,韦铮一眼就认出那是方福才的东西。韦铮本就多疑。如此一来,都不需要冯蕴再挑拨离间,他便将整件事情串了个圆,认定是方公公为了夺权使出来的损招。他不再怀疑冯蕴,将满腔仇恨都指向了方公公。冯蕴看一眼邢丙。“这就是我那天说的,敌强我弱,不如以利诱之,使敌深入,再曝其短,分而化之……”邢丙仔细琢磨了一下,点点头。“那女郎接下来要怎么做?”冯蕴:“分而化之。”邢丙哦一声,似懂非懂。冯蕴笑着从手边拿出一册书,递给他,“闲着没事的时候,你也多读读书。书本可治一切疑惑。”邢丙愕然,顿时觉得一个头两个大。他识字不很多,不爱读书,也没有想到自己除了带部曲cao练,居然还要干读书人的事。“女郎,俺……俺就不读了吧?”冯蕴看他纠结得满脸通红的样子,扑哧一笑。“读,怎么能不读呢?未来咱们的部曲,可不止那二三十个。等队伍庞大起来,你这个统领要怎么做?”“怎么做?”邢丙讷讷地问。“书里都写着呢。”冯蕴笑着挑了挑眉,又宽慰他,“你只管拿下去看,有什么不懂的,随时来问我。”邢丙挠了挠大脑袋,知道自己是逃不掉这一顿“读书债”了,一大把岁数,还要跟他家两个崽子一样,被鞭策读书。冯蕴把戏台子都搭好了,唱戏的人,也不能少。早食吃完,她便让人去西屋,给邵雪晴和骆月一人送了一匹好料子,让她们做身衣裳,穿得光鲜些,也停下了他们在庄子里的粗活。骆雪晴好脸面,那天以后,就羞愧得不肯见人,又放不开“贵女”的矜持,对冯蕴也很是怨恨……因为是冯蕴带人去捉的奸。是冯蕴将她的丑事曝光在人前。但骆月不同。她在楼里长大,从小就吃了不少苦,惯会看脸色,审时度势。从冯蕴昨夜将她叫过去陪侍韦铮,并交给她那个荷包,叮嘱那些要说的话,她就知道,冯蕴是有意抬举她。她的人生中,机会不多。有一点点微小的可能,就会抓住。这也是她为什么会在发现邵雪晴背着她,跟韦铮搞在一起后,豁出脸去不要的原因。而现在,冯蕴把她当自己人,她自然不敢怠慢。收下料子,她赶紧到主屋谢恩。冯蕴正摇着一把蒲扇,思考要怎么“分而化之”,看到她这么懂事,脸上的笑容,便浓郁了几分。冯蕴喜欢聪明的女子。“骆姬不必客气。以前我们便是姐妹,往后骆姬跟了韦将军,去了中京行走,说不定我也会有需要骆姬关照的地方……”说到这里,她微微一叹,又推心置腹般说道:“以前有对不住的地方,还请骆姬见谅。”骆月摇摇头,“女郎没有什么对不住的。那时你我姐妹,被家人抛弃,被送去敌营,前路茫茫、生死未卜……”说到这里,她红了眼圈,用帕子拭了拭眼角。
“若非女郎撑起了脸面,姐妹们如今尚且不知是个什么光景……”≈ap;ap;lt;divcss=≈ap;ap;“ntentadv≈ap;ap;“≈ap;ap;gt;冯蕴问:“你不怨我?一个人霸占将军,还让你们干活?”骆月苦笑一声。“妾感激女郎还来不及,怎会埋怨女郎?妾不是林娥那种蠢货,早就看得清楚,便是没有女郎,将军也不会要我们,是她们想不明白,自欺欺人罢了,至于干活……”她美眸微撩,“干活才吃饭,天经地义,妾从小就没有吃过一口便宜饭。有饭吃,总比饿死强。女郎不是在害我们。相反,女郎是在救我们,是想告诉我们,以色事人不长久,干活吃饭,才踏实……”一旦打开了话匣子,骆月便滔滔不绝。“妾做出那样的下贱事,女郎想必也看不起我。但妾从小长在楼里,学的便是怎样侍候男人……”说着说着,骆月泪流满面。“女郎,这个世道,女儿家,真的没有什么出路。妾好吃懒做,想活得更好,想穿漂亮的衣裳,想戴贵重的首饰,想有人侍候过轻松日子……妾做错了吗?”“你没有错。”冯蕴说:“谁没有私心呢?我也有。”骆月听她一说,竟找到了知己的感觉。“其实妾早知大将军是指望不上的,这才想重新找个郎君依靠。妾没有伤害旁人,甚至早就和邵雪晴说了想法,不承想,她会捷足先登……”说到那天晚上的事,她就恼火,恨意满满。“妾要那个男人,她偏要来抢,妾便不想让她好受。她要脸,妾可以不要,就看我们谁的命硬吧。”冯蕴笑了一下。“我没有看不起你。相反,我觉得骆姬很勇敢。”骆月这几天受够了异样的目光,听到冯蕴这么说,那红红的眼眶里蓄了更多的泪,扑簌簌往下掉。“女郎与旁人很是不同,有大见识……”冯蕴笑了笑,问她,“你方才说,从小就只学会了一件事,怎么侍候男人,是吗?”骆月脸颊微微一红,咬了咬唇。“妾跟韦将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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