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而言是多大的酷刑,半睁着眼,低低呢喃。“大兄本是雄鹰,正该翱翔天际,而不是落在鹊巢,学那喜鸟和鸣……大兄,我是不是不该把你留在身边?”“傻瓜,不是你留我,是我要留下。”温行溯勾起唇角,眼神温煦地看着他,炉火的暖光,在他雅淡的脸上,矜贵雍容,好似这世上的欲望和争端都与他无关。“我要什么,自会去争。不争,就是不要。不要为我cao心,不然,我又该反过来cao心你。你我兄妹,没完没了。”淡泊,是一种可以让冯蕴心安的气质。她点点头,笑了起来。没有察觉温行溯绷紧的身子,为了极力保持平静,腿部甚至在轻微的颤抖,与裴獗被欲望憋到发疯的时候其实没什么不同。“我相信大兄。”冯蕴将脑袋伸出去。“那你摸摸我的头。”温行溯眼瞳微缩。冯蕴把他的手拿起来,放在自己的脑袋上,就像小时候那样,想让他像抚摸小狗那样摸他,脑袋不停在他掌心里蹭。可她不是幼时的冯蕴了,一头青丝又软又滑,像是最柔软细致的钩子,缠在温行溯的掌心,滑动着,渐渐的,钩到心扉。有那么一个瞬间,温行溯是恍惚的,恍惚到想到那个雨夜里在竹河的庄子,听到她和裴獗交缠的声音,很想用力搂紧她,做那些禽兽不如的事……“大兄。”冯蕴许久不见他动,不满地抬眼。“你还是在生气,对不对?”温行溯回神,手心在她脑袋上揉了揉,妥协的笑。“你呀。怎么还是个孩子?”冯蕴笑:“在兄长面前,我就是孩子呀。”温行溯理了理袍角,身子不着痕迹地侧对着她,脊背全是密密麻麻的紧张,声音还算平静。“孩子,你不该任性的。若韦铮被李桑若蛊惑,那你今夜如何脱身?”冯蕴不是没有想过这种可能。但她不会为那极低的可能,放弃这样一个好机会。“当真如此,我就当被狗咬了。但我不认为韦铮会那样傻。人心趋利,只要有一丝理智,他就懂得怎么做对自己最好。”她脸上挂着笑,看着温行溯。在他面前少了心机,她五官的妖艳感被弱化,面容无辜目光清澈,却令人无比心疼。她才十七啊。温行溯微微攥紧酒盏。“李太后此人,阴险善妒,傲慢愚蠢……”顿了顿,目光骤冷,“若腰腰不想再看见她。明日和议,大兄便让太后驾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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