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对如何有了多多这件事似乎达成了某种默契,齐齐绕过闭口不谈。
“第一,我第一天就知道你是beta没有信息素,”还以为陆珊瑚要用什么天大的道理来说服他,就这?真当他生意场上极限推拉是吃素的:“第二,你想让张由仪发现多多的存在闹起来?第三,我是信息素紊乱alpha但不是禽兽。”这直白陈述,冷静又残酷,倒显得陆珊瑚的顾虑多少有些自作多情,小家子气。
龚崇丘也似乎觉得自己话说得太过直截了当,刚想找补找补往回收一收圆一圆。陆珊瑚倒成了被人从后面撵似的脱兔,生怕龚崇丘再说出一些让他无地自容的话:“我去叫多多出来,准备吃晚饭。”
这厢两人暗怨丛生食不下咽,那厢金邢在心目中高看自己一眼,给自己“系上红领巾”,四五十岁的人,还为老不尊在团队晚间总结小会里指点江山,一帮子医生护士齐齐吃瓜:“哼,龚崇丘这小子,且不说我认识他家老头子半辈子,就说他本人的病我都看顾了好几年,也不说他病发时几多痛楚都由我等来拯救,更不说救人一命犹如再生父母,我们起码算半个他的知心知身大哥大姐了,就说他成天那个死样,我看一眼就知道他跟那个自作骄矜的张先生长不了。”
“老大,那依您高见,现在这个陆先生跟龚先生就能长相厮守,百年好合?”毛头小子细高个不愧是敢在龚崇丘面前帮金邢找补的个中好手,吃瓜吃不明白就问。
金邢过去就给他一个爆栗:“你懂个屁,竖子无毛!龚崇丘那小子就是块木头,你别也是吧?我看他就得陆珊瑚这种尖锥刀去雕!”
大家唯唯诺诺称是,握着他们专项奖金生杀大权的金邢老大,此生唯爱做媒的,不可忤逆。
草草饭后,秘书团蹲在会客室有临时重要文件等龚崇丘拿主意,陆珊瑚略一思索,决定带多多回儿科看望小伙伴顺便喂羊。
罗劲亭完全匹配他“有眼力界的翘楚”这一美名,眼看着龚崇丘就要开口制止,赶忙呼叫院内电瓶车前来接送,一切安排得妥妥当当,饶是这样,幼儿汗大,回到病房活脱脱水猴子一只。
“我先带他去洗澡。”陆珊瑚穿过会客室跟罗劲亭等人打过招呼,急冲冲进了浴室,生怕多多的汗被冷风浸透,着凉感冒。
哄睡了多多,陆珊瑚看着自己半干不湿的衣服和微微出过汗发凉的胸口,干脆也囫囵冲了个澡,这才小心翼翼开门准备跟贴心的罗劲亭道谢。
“他们走了。”龚崇丘脱下蓝光眼镜揉了揉眉心,自然知道陆珊瑚在找谁,他说话多口渴,费力侧过身子伸长手臂去够茶几上的保温壶,保温壶好像在跟他作对往远挪了一步,使了把力气用力触碰到瓶身,没握住往一旁歪倒,打着旋就要砸龚崇丘脚背。
“你别!”陆珊瑚惊呼一声制止,瞬间冲了过来,嗙的一声把保温壶拍牢固定在茶几脚。意外就在此刻发生,没有上保险锁的保温壶,承受如此大力,瓶口跳开,才烧开没多久的热水迸射,溅了陆珊瑚满手满腿。
还没等陆珊瑚觉出烫痛,龚崇丘立马拽过陆珊瑚就往浴室冲。
花洒调成冷水开到最大,兜头兜脸喷向陆珊瑚全身,从洇湿到浸透,龚崇丘不敢过早剥离陆珊瑚的衣服,怕把皮肤蹭破,只用两只手轻轻托住陆珊瑚的手背,仔细用冷水冲淋降温。
龚崇丘紧盯着陆珊瑚那双红得发烫的手,胸口那团火苗,噼里啪啦见风助燃,烧得他心浮气躁。明明是因为接不到水壶;明明是因为生意被人从中作梗横插一脚,这个beta,为什么要一直在他眼前晃来晃去,是不了解信息素紊乱症爆发之下的自己有多危险?
就像一只喷火龙,旁边围攻他的火把刺痛他的眼,他不停打着响鼻,暗暗等待着一个起飞扇动翅膀,咆哮着焚烧湮灭一切的契机。
“把裤子脱了我看看。”他瓮声瓮气,觉得降温冲水十五分钟应该足够,想检查陆珊瑚的烫伤,需不需要急呼医生。
冰凉的水连带着灼烧感的痛,把beta冲得瑟瑟发抖,陆珊瑚听到这话,眼里瞬间爬满恐惧,连连摇头:“不用,我自己去找医生就好。”
一股邪火四下流窜,激得龚崇丘头脑发昏,好,好好好!单纯的关心也有错,就这么怕他是吧,既然怕为什么又要往他身边凑!
下一秒还是克制住了自己,狠狠推了把陆珊瑚胳膊,下颌线绷紧:“滚出去找医生!”恶龙尚且残存一丝理智,驱逐着陆珊瑚离开自己的领地,生怕晚一秒,他就要把眼前这单薄的背影裹卷进自己的狂风暴雨里。
烫伤并不算很严重,龚崇丘给他处理得也及时,擦了药回到病房,陆珊瑚透过门下的缝隙,看到一缕光线斜出会客厅,他不敢往前一步敲门,也不能退缩回次卧对龚崇丘置之不理,道德礼义廉耻,把他架在火上烤到心焦。
信息素紊乱症的一系列并发症,在网页上搜索出来密密麻麻无数页,每一项点进去都足以令他心惊肉跳。
透着光的房间传来一声压抑的闷哼,陆珊瑚手抖着,心颤着——龚崇丘是为了多多提取信息素才这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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