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玉馨院,如月躺在床上,为自己明天要做的事打腹稿,暗中将那场景演习一遍。雷振远侧身看如月,轻轻推她:“月儿,我忽然很害怕。明天我是在进行一场赌博,赢了自然是偕大欢喜,输了可就是万劫不复。不行,我不能冒这种险,我不能让你和孩子推到浪尖上。我输不起。”如月凑近观看雷振远,他的脸上露出少见的惊恐,心中一阵颤栗。这个名震江湖的雷老虎,居然懂得害怕,害怕在不能控制的混战中,不能确保妻儿平安。“振远,不必担心的,我父亲说,他是很有把握的。我相信他的话,文武百官,谁敢犯冒皇上的威严?明天我们一定可以顺利应对官兵的。”如月靠近雷振远,轻声安慰。雷振远推开如月,匆匆向外走:“不行,我要做好预防万一的准备。我要先布置好一切,不能太大意了。”雷振远急急地向外走,如月躺在床上,毫无睡意。雷振远回来了,如月仍是睡不着。这一夜,雷府中失眠的人,肯定不止如月和雷振远。第二天清早,周志海早早来拍雷府的大门,说是要接小鹏轩、秋儿和锦儿去周家村玩耍几天。雷振远听了,二话没说,马上回头吩咐晴儿:“即刻回玉馨院,带二少爷、三少爷和小姐来,顺便带上他们换洗的衣服。叫照料两个少爷和小姐的丫头跟来。”如月听说周志海接三个孩子去玩,就明白周志海的用意,感激地看这个风流倜傥的周神医,哽咽地:“志海哥”再多的话语,都不足以表达如月此时对周志海的感激之情。很快,睡意朦胧的小鹏轩、秋儿和锦儿被带到,送进了周志海的马车里。听说是跟义父去周家村学游泳,三个孩子发出了兴奋的叫喊。如月逐一亲吻三个活泼可爱的孩子,温柔抚摸孩子的小脑袋:“义父先带你们去,母亲和父亲迟一点来。你们要听义父的话,不能淘气。”锦儿随口问:“母亲,你们什么时候才来呀?”“很快,父亲和母亲很快就会来到的。”如月微笑地看锦儿,将内心的酸痛紧紧封锁,满心的悲伤不在孩子们面前泄露半点。如果事情顺利,明天就跟孩子们相见;如果不顺利,这也许就是永别了。周志海递给三个孩子每人一块糖果,让他们吃。孩子们刚嚼几下,就躺倒在车厢里了。周志海登上马车,从里面探头出来,期待地看如月:“谢夫人,要不,你也跟随我一起去?”“对,月儿。你先跟随周公子去,我事后再去找你。”雷振远马上赞同,就要搀扶如月上马车。“不,我不能去,今天这场戏中,少不了我。”如月拒绝了,不舍地望躺在车厢里的三个孩子:“志海哥,三个孩子,就麻烦你了。”“放心,我会照料好他们的。”周志海放下车帘,马车飞一般离开雷府。如月、雷振远看马车消失了,叫家丁马上关上大门,作好迎接官兵到的准备。雷府的大厅,大门一直敞开着“宽厚仁慈”四个金光闪闪的大字已经被拿下来,摆放在正中的桌子上。那卷金黄色的圣旨,搁在匾额的上面。大厅里,如月、雷振远、谢老爷子、雷磊轩、凌姑坐在椅子上,静静地等候着,忘记了腹中饥饿。大厅外,雷府的所有护院、许多身强力壮的家丁,都身佩刀剑,来回走动,不安地等待。“那些官兵,到底来不来?他们什么时候来?”雷磊轩忍受不了等候的煎熬,烦燥地问。没有人回答雷磊轩的问话,大厅里的、大厅外的每一个人,都在思索这两个问题。没有人知道官兵什么时候来,他们到底来不来。此时此刻,李护院带人守候在城门外,一发现有官兵,就会放飞鸽子回来报信。太阳渐渐升到正中,又慢慢地偏西了。一只鸽子从高空飞来,降落到雷府的大厅外。张护院伸手捉住鸽子,取下一卷小纸,飞奔进入大厅。雷振远接过纸条,展开匆匆看了,陡地站立:“岳父、夫人,官兵来到了,现在已经进入城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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