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很快就到了平安县,马车交给熟悉的酒楼掌柜帮忙看着,一行三人走在大街上。
程弯弯在决定做肥皂生意之前,就曾来摸过市场,平安县有三家卖清洁物品的铺面,主营产品是皂荚和无患子,这两样产品的消费群是普通百姓,但价格也不便宜,一个皂球大概一百多文钱,无患子的价格也差不多。
而澡豆,寻常店子里根本没有卖,这东西是放在脂粉铺子里,和胭脂水粉的价格差不多,一两银子往上走。
买胭脂水粉的女人有不少,但没几个会买澡豆。
一盒胭脂能用至少一年,但是一个婴儿拳头大小的澡豆,一个月就用完了,实在是不划算,这是贵族才能用的奢侈品。
程弯弯在王府门口停下来。
赵二狗好奇的问道:“娘,来王员外府上干啥?”
“当然是谈生意。”程弯弯开口,“我观察过了,平安县这三家铺面都属于王家名下,王家垄断了平安县所有的皂荚和无患子生意,所以必须从王家入手。”
她走上台阶,淡声道,“烦请小哥通传一下,就说大河村穗孺人有要事拜访王员外。”
大名鼎鼎王员外
若问这几日平安县最令人津津乐道的事是什么,那定然会有无数人说,是穗孺人。
大河村穗孺人,经人口口传颂,早就成了天边那只可仰望不能亵渎的云彩,众人说起来就会肃然起敬。
一介农妇,不靠丈夫,也不靠儿子,混成了九品朝廷命妇,在这件事发生之前,所有百姓都觉得这件事根本就不可能。
可它,偏偏就发生了。
王府门口的小厮一听到穗孺人三个字,立马就跑进去通传,仅仅一瞬间,就折身回来,态度极其恭敬:“穗孺人,我们员外有请。”
虽然程弯弯穿着普通,但是周身气度和普通农妇全然不一样,这小厮打心底就相信这一定是穗孺人。
再一个,冒充朝廷命妇,此乃死罪,他并不会认为有人会大胆冒充。
赵二狗和赵大旺跟着一起进去。
赵二狗做了这么久的生意,早就学会了遇事不大惊小怪,无论发生了何事,都必须要保持淡定。
但赵大旺这是第一次跟着出来做生意,他一进王家的大门就被惊呆了,假山流水,亭台楼阁,雕梁画栋……这些未曾见过的景致,让赵大旺有些晕眩。
“咳。”赵二狗轻声提醒,“不要东张西望,别丢了大河村人的脸。”
赵大旺的脸一红:“对不起二狗哥,我记下了。”
他赶紧收回视线,老老实实跟在程弯弯后头。
三人被请进了花厅,花厅里坐着一个大腹便便的中年男人,正是平安县鼎鼎有名的王员外。
“在下王某,见过穗孺人!”
王员外站起身,拱手行礼。
“王员外太客气了。”程弯弯温声笑道,“我就是一个普通农妇,王员外随意一些就好。”
王员外可不敢真的把她就当做普通农妇,毕竟是圣上亲封,还有封号,有官身的人他可得罪不起。
下人们上茶和点心,放在桌子上,王员外小心问道:“不知穗孺人此来,所为何事?”
程弯弯直入正题:“我是想和王员外谈一笔生意。”
王员外来了兴趣,他就是个商人,成天做生意,但最近生意遇到了瓶颈,一直没有突破。
他做出一副洗耳恭听的样子。
“平安县街头有一半的铺面属于王记名下,其中三家店铺出售皂球无患子等物。”程弯弯不疾不徐开口道,“皂荚树和油患子树处处皆可种植,王家能垄断平安县市场,但垄断不了其他地区的市场,就比如隔壁河口县,这部分市场被张家李家曹家瓜分了,王员外半点都挤不进去,可有此事?”
王员外一脸惊奇:“穗孺人真是聪慧,难怪圣上会册封一介农妇为孺人……”
程弯弯:“……”
这跟是否聪慧没关系,只要善于观察总结,就能分析出答案。
“王员外可曾想过,为何一个小小的皂球生意都如此难做?”程弯弯继续道,“究其根本原因,还是因为,不管是哪家所卖的皂球和无患子,从外形和功效上来讲都没什么两样,产品不够突出,自然就容易砸手上。”
这话是说到王员外心里去了,他手上有上十几个庄园,一部分租给佃户种田,每年收租子,另一部分全部用来种植皂荚树和油患子树,然后请人制成皂球或者皂粉之类的,拿到铺面里出售。头几年生意很不错,但是后来,越来越多的商人也来做这个买卖,他每年都会砸一部分货在手上。
他使尽浑身解数,才勉强守住了平安县的生意。
库房里一大部分的皂球,都要坐船运送到更南边的地方去卖,一去一回,成本都提上来不少。
他打算从明年开始,就不种皂荚树了,这钱太难挣,还不如种粮食,无论什么时候,粮食都是硬通货。
不过程弯弯这么一说,他又有点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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