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罢也不管荣伯爷是何表情,偏头看了舒朗一眼,招手道:“过来,让祖母瞧瞧。”
舒朗乖乖凑过去握住对方有些冰有些凉的枯手,不出片刻,荣家族老和柳家长辈们依次进门,见到此番场景,均面色几变。
可奇异的是,这些人瞧了荣伯爷几眼,最终埋头,好似默认了什么。
荣伯爷面色难看,荣舒堂好似从中嗅到了什么气息,犹疑的看向母亲。
荣夫人回他一个“安心”的眼神,简单和娘家父兄问好,便眼观鼻鼻观心,不再言语。
待众人落座,荣老夫人更是不用任何铺垫,用眼神扫视一圈,议事堂瞬间安静的落针可闻,她老人家对这效果十分满意,缓缓开口:
“不论诸位今日受谁之邀,因何事登门造访,你们的事且先放一放,让我老婆子做一回喧宾夺主之举,讲完我的事,接下来你们随意。”
也不等其他人客套些“不妨事”,“老夫人但说无妨”之类的废话,她直言:
“当年我儿身亡,先帝欲过继一子为我荣家继承香火,老婆子不识抬举拒了先帝好意。后先帝为老侯爷封赏爵位,老侯爷又言轩儿已故,无人知他心意,自请将一等侯降为三等候。”
听老夫人说起这些往事,荣家族人纷纷垂下头,不敢叫老夫人瞧出他们内心最真实的想法。
要说族里对老侯爷的做法没有怨气是不可能的,原本可传三代,造福子孙的侯爵,硬生生给推了。老侯爷一死,好端端的侯府立马成了伯府,依附在这颗大树上生存的他们谁心里没怨气?可谁敢说出口?
老夫人可不管这些人想什么,都是一群躺在丈夫和儿子身上吸血的蛭虫而已,未建寸功,只思吃拿卡要,平日懒得搭理,此时也不在意。
接着道:
“老侯爷在将爵位传给荣桥之前,请族中老人和亲朋故交前来见证,唯一的要求便是日后要他给轩儿过继一嫡子继承香火。”
荣老夫人看向亲家柳大人。
柳大人颔首:
“不错,当年我与荣兄共同效力于先帝帐下,志趣相投,结为知己。轩儿是我们看着长大的,你我两家结亲前我便知晓此事,且我家是同意了的。”
除了毫不知情的荣舒堂像是突然想明白了什么,露出恍然大悟之色,其他人面上一片晦暗,不知在想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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