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拽住她,低声问:“你要做什么?爸现在在气头上,你火上浇油,到时候气坏爸身体……”
对耳坠事件出乎意料平静的穆老爷子,一直默默观察着两人的反应。
见状直接开口道:“别来这些虚头巴脑的,只要我外孙女好好的,我就没事,有什么该说就说,要是不愿意说,那我就按最坏的情况处理。”
穆老爷子看向自己同样疼爱的女儿,神色说不出来的复杂。
“蓉蓉,作为女儿,我对你失望太多次了,但我知道,问题不全在你身上,也有错处在我,怪我对你娇惯太过,让你不知世间复杂疾苦,所以苦果我们一起担。”
“可是你作为眠眠的母亲,眠眠她没有做错任何事,你还想要让她再失望多少次呢?”
穆丽蓉崩溃地哭了出来:“爸,你说得对,都是我的错。”
她将晚宴上眠眠说的话,一字不漏地说了出来。
这小半个月来,这些话在她梦里无数次的出现,辗转反侧,每出现一次,都在她心上划上一道口子。
只要一想到眠眠的遭遇,窒息又悔恨难言的痛,就反复摧折着她,好像一阵朔朔寒风,在她懵然无觉的心智上刮着。
许多以前看在眼里,却没放进过心底的细节,被翻了出来。
她不明白为什么那时候的自己能够一无所觉。
她甚至想冲进去,狠狠给那时候的自己一巴掌,让她清醒清醒。
“啪!”
沉闷的巴掌声响起。
穆丽蓉被打偏了头,她捂着脸。
有那么一瞬间,竟然分不清这是现实还是虚妄。
这一巴掌是最疼爱小女儿的穆老爷子给的。
他怎么都不敢相信,自己挂在心上的外孙女竟然在他看不见的地方,受了这么多的委屈。
“糊涂啊!”
这话是在骂她,也是在骂盲目自信的自己。
穆申鸣一个铁骨铮铮的大男人,听到那些话,眼睛都红了。
他径直将还想再辩解的贺宗平,一拳锤到地上。
这话不夸张,真的是一拳,贺宗平直接仰面躺在地上哀嚎了。
穆申鸣已经一句话不想再跟他多说,拎起他的衣领,抬手就一拳一拳结结实实的揍。
贺宗平被打得毫无还手之力,哎哟叫唤着,努力掩脸,狼狈至极。
贺漪深知,自己能在贺家真正的底气和依仗是谁,看着贺宗平这般凄惨模样,同样也是心有戚戚然。
她拉住穆丽蓉手,不住声地哀求着:“妈,你快让舅舅住手吧,爸、爸,他、他不行了。”
穆丽蓉扯下她的手:“你别叫我妈。”
贺漪都傻了,向来心软的穆丽蓉居然能有这么冰冷的眼神。
穆丽蓉眼睛还是红的,说出来的话却字字挟着冰:“贺漪,你已经二十一岁了,按照收养协定,抚养至你成年,我已经履行了我的责任,我也不要求你回报什么,只有一点,你尽早搬出贺家吧。”
“什么?!”
向来腹诽暗恨穆丽蓉心狠心偏的贺漪,在看到她真正心狠的时候。
这才意识到那时候的她有多好。
贺漪苦苦哀求:“我知道错了,我永远是你女儿,你别赶我……”
不就是一个破耳坠吗?
贺漪实在不明白,为什么就因为一个耳坠,她就要被赶出家门了。
但偏这份怨恨还得藏在凄楚里,整张脸都显得扭曲了许多。
从未如此清醒的穆丽蓉,将她的神色看得分明。
她惨淡一笑:“贺漪,我当了你这么多年的妈,没有哪一点有对不起你,你要是有一点感恩之心,你就放过我吧,你不可能不知道,只要有你在,眠眠是永远不会原谅我的。”
穆丽蓉要是说点什么别的,她都还能想法缓和一下。
可是她都说到这份上了,贺漪实在想不出来招,只能求助地看向贺宗平。
但无奈,贺总平还在一拳一拳地被锤,鼻青脸肿的,哎哟直叫唤,连话都说不出。
于是,贺漪就被这么赶出了贺家。
她呆愣地站在原地,望着管家一脸歉意,但坚决朝她关上的铁门。
一时无法相信,她就这么赤条条地被赶出了这个她呆了近二十年的地方。
其实穆丽蓉也不是故意让她就这么走的,只是她想不到这些俗物。
而其他想到的人,也没有提醒她的意思,就造成了现在这么个结果。
贺漪满心茫然地伫立在原地,又仰头望了望阳光明媚的天。
她可是女主,她就这么被像扔垃圾一样,随便扔出来了?这个世界,还是她知道的那个世界吗?
这个想法一冒头,止不住的寒意就打心底涌了出来。
处理了贺漪,又回到了躺在地上半死不活的贺宗平身上。
穆老爷子平淡道:“好了。”
穆申鸣这才像丢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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