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阔失笑:“我的意思是,我好像在学校见过你。
贺欢眠愣住:“你也是a大的?”
时阔点头,神色有些莫辨:“你、和学校不太一样,我没认出来。”
这句是真的。
因为贺漪,他开始关注贺欢眠,自然知道两人在同一所学校,专业不同。
再回学校上课时,下意识就多留了几分心。
只是这样,第一次见时,他还是险些没认出来。
毕竟贺家的贺欢眠,会冷笑,会讽笑,但唯独不会笑得毫无阴霾。
他甚至以为认错人了。
“是吗?”
贺欢眠再次看向水洼里,狼狈扭曲的陌生面容。
紧了紧搭在身上的正装外套,声音低低的:“可能吧,反正每次放假从学校回到家,我都有一种踏入虚幻世界的不真实感。”
时阔一怔。
他的反应被贺欢眠看在眼里:“你你也会这么觉得?”
说完她又失笑一声,摇了摇头。
“我只是因为从小地方来的,没见过世面,才会觉得这一切不真实,怎么可能有人跟我一样……”
一样觉得这个世界虚幻得可怕。
时阔在她身边坐了下来。
即便没有贴近,他依然能感受到身侧少女瑟缩的寒意。
他想了想:“世面?什么叫世面?每个人见的世界不同,经历也不同,你没见过他们的世面,那他们又有谁见过你的世面呢?”
他注意到了贺欢眠飞快地看了他一眼,唇边很浅绽起的一点古灵精怪。
“我也这么想的,嗯……虽然表述上可能略微微有点不一样。”
时阔想到了他在宴会后追出来,看见她一个人躲在花坛,边吸鼻子边指着石子骂牛气什么啊的情景,不禁失笑。
贺欢眠也跟着笑了。
不是宴会上疲于应付的客套笑,而是带着点暴露小坏心思的不好意思。
就像窗边蔷薇,怯怯浅浅探出头。
初生的嫩刺没有杀伤力,却不介意在人后小小挥舞下,激得人心尖微颤。
时阔有些仓皇地别开目光。
但贺欢眠并没有察觉到这点。
反而因为同校又有了些不可言说的默契,跟他感觉亲近了许多。
刚想问什么,叫的车来了。
她站起身,又停住,紧了紧手,有些难掩的忐忑。
时阔:“怎么了?”
“外套……”贺欢眠没回头,“你还要吗?”
时阔猛地顿住。
这话里隐含的含义他再清楚不过。
该就此打住的。
他是造成今晚这一切的罪魁祸首。
她是毫无所知的亟待处理的麻烦。
他们不会有太多交集。
他计划的音符会止于她离开贺漪世界那刻,连这短暂的同情都是多余。
“嗯?”
车子催促地鸣了一声笛,贺欢眠没听到回答,疑惑地转头。
“我周一会去图书馆。”
什么都想得很清楚的时阔,在她的注视下,轻声应道。
接下来的事,仿佛是今天的重现。
在这一场接一场的闹剧中,贺欢眠像秋日的落叶,日渐褪色,枯败。
他开始感到烦躁,做出一些自己都费解的多余举动。
但就是这些举动,却让贺欢眠将他视作救赎般的存在。
他的烦躁感会被她看他时,眼里亮起的微光,暂时抚平。
他渐渐沉溺于这种目光里,明明他是这些闹剧的推手。
他却享受着她对他的信任与依赖。
他像是分裂成了两个人。
在她面前这种扭曲又混乱的状态持续了很长一段时间。
直至又一次,他撞上了贺漪与她的争执,她气愤离去。
想也不想便要跟出去的他,被贺漪叫住,玩笑般道:“你这么紧张,我都要以为你喜欢上她了。”
这句话恍若一道惊雷。
劈开了他种种矛盾、胆怯和低劣。
他一时怔愣在原地。
贺漪噗嗤一笑:“逗你呢,怎么脸色这么难看?怎么可能呢?毕竟……”
她没有将话说完,但他已经听出了她的未尽之意。
是啊……
怎么可能呢?
谣言中伤她嫉妒伤人的人是他,在爷爷面前恶意诋毁中伤她的人是他。
在做了这么多伤害她的事后,他怎么可能会喜欢她。
简直跟玩笑一样。
对的,他是不可能喜欢贺欢眠的。
“时阔?你……”
面对贺漪投来的探寻目光,时阔只是重复:“我会为你解决麻烦的。”
贺欢眠在圈内的名声越来越糟,郁楚宴对她的态度渐冷。
虽然因为郁老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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