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许知安也不与他争论,径直就走了,让秦琅心绪愈发郁结。
“这家伙被下了什么迷魂汤,才一面而已!”
“瘦得像竹竿似的,那丫头眼光真差劲!”
目送着青袍小官清瘦的背影,秦琅浑身像爬了蚂蚁,犹不解气地嘀咕了几句。
想着爹娘和舅舅定是去了放生池那边,秦琅无所事事,想着自己还有天子亲卫的身份,还是过去伴着舅舅为好。
放生池乃是一渠通往外界的活水,里面稀稀落落地浮着莲与叶,还有各色鱼儿在其中游荡,想来是以往香客的手笔。
宁姝同秦珠到了放生池跟前时,正好赶上天子携同几位大员在放生锦鲤,身边跟着英国公一家。
那身红袍太过扎眼,宁姝想装没看见都不成。
池水离岸极近,宁姝蹲下便可以触到清凉柔润的池水,在指尖汩汩流动着。
陛下一行人聚在上游,宁姝同秦珠蹲在下游,素手拨弄着池中清水。
在众大臣和内侍的喝彩声下,当今天子将一条活蹦乱跳的斑斓锦鲤投到水中,激起一大片水花,也带来了更大一片喝彩声。
沾了水的锦鲤也仿佛重获新生,立即摇着鱼尾往宁姝的方向来了。
看着那尾漂亮的锦鲤,若不是天子在众目睽睽之下抛的,宁姝都想将鱼截下来自己摸摸。
不愧是进献给天子的绝品锦鲤,连她在扬州这么多年都未曾见过如此漂亮的,心中有些发痒。
天子周围,一片赞美祝贺之声响起,无非是说些国运昌隆,陛下福寿安康的吉祥话,宁姝听得耳朵都起了茧子,回头问秦珠道:“我们有没有鱼?”
既然是个吉祥事,宁姝闲着也是闲着,不如也放个玩玩。
然秦珠摇了摇头,摊手道:“你瞧我们来时带了吗?”
宁姝意会,不自觉叹了口气。
叮咚……
一粒石子越过宁姝面前,被外力踢到池水中,发出清脆的声响。
宁姝扭头一看,又是秦琅那厮,她嫌恶地扭过头,嘴里冷冷道:“滚一边去,别来烦姑奶奶。”
好不容易清净了一会,这狗东西又凑过来,宁姝表示很嫌弃。
燕语本来正逗着笼子里的鹦鹉,见这个刚刚才抢了她们姑娘东西的小霸王过来,立即没了逗鹦鹉的心思,连忙把笼子抱在怀里,生怕秦琅又过来把姑娘的鹦鹉抢走了。
秦琅自然没有错过宁姝丫头的小动作,扯了扯唇角,想笑又懒得笑。
纵使已经领教过扬州泼妇嘴上功夫的厉害,如今又被毫不留情地排揎了一通,秦琅觉得面子有些挂不住了。
“你一个姑娘家,就不懂得温柔娴熟?就不怕日后没有好儿郎娶?”
从来只有秦琅排揎别人的份,没有别人敢一而再再而三地排揎他,关键他还不能怎么找,这让秦琅几欲抓狂。
换了种策略,秦琅知道这丫头的厉害,也是个脾气烈的硬茬,便不再与其硬来,沉着语调嘲讽道。
宁姝就知道这家伙说不出什么好话,跟放屁一样,听得她心里就烦。
扭过头,一双妙目定定看向秦琅,里面翻涌着潋滟的春光,秦琅心神忽然有些恍惚。
“我嫁不嫁得到好儿郎干你何事,又轮不到你,斗你的鸡去吧!”
宁姝觉得秦琅这厮就是整日不务正业闲得,再瞅瞅人家世子,身为皇亲贵胄仍不坠青云之志,明明可以靠荫官进入仕途,却心怀大志去走科考这条独木桥,着实让人敬佩。
不愧是英国公府的宗子,哪像秦琅这厮,怕是一辈子也就是个靠着父母舅舅的纨绔子弟了。
宁姝还是不太明白,都是从一个娘肚子里生出来的,怎么能相差这么多?
也许是宁姝没有管好自己的情绪,一双眼睛很直白地表现了出来,里面盛满了对秦琅的嫌弃。
秦琅焉能看不出来,一口气差点没提上来,连着说了几个你字,然后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秦琅觉得他要是再待下去非得被这死丫头气出个什么好歹来。
脚底生风,又带着些愤愤怒意,秦琅闷不吭声回到了舅舅跟爹娘身旁。
长公主看着儿子灰溜溜地回来,唇边笑意掩饰不去,摸了摸小儿子的脑袋低声道:“谁惹咱们二郎不高兴了,怎么臭着脸,要不要娘去给你报仇?”
明显是哄孩子的语气,似是在笑话秦琅还是个长不大的孩子,长公主满脸宠溺。
秦琅一听这话,下意识瞥了一眼还在水边拨水嬉戏的少女,好似被那明媚的笑容给烫到了,飞快地收回了目光,语气夹杂着自己都未曾察觉到的别扭。
“娘说什么,我好着呢,谁敢惹我!”
见儿子嘴硬不说,长平长公主也不戳破,由着他自己体会去了。
她虽离得远,听不清那边说了什么,但瞧着二人情态,定是那宁家姑娘处于上风,小儿子悻悻落败。
这么多年,小儿子这个性子是该好好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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