嘭!
木盖被掀翻在厨房的地上,发出的巨大声响将在院子里正准备走的秦珂吸引了回来。
“宁姐姐,你怎么,自己出来了?”
捉人捉得太容易,秦珂心中奇怪,忍不住问道。
宁姝哪敢回头瞧,带着一张红润地过头,甚至有些肿胀地唇从水缸中翻了出来,语无伦次道:“里、里面有个好大的虫子,我害怕……”
这般危急的关头,竟也让宁姝想到了个能混过去的说辞,宁姝都佩服自己了。
“虫子?宁姐姐别怕,我来收拾它!”
秦珂性子顽皮,从小就是个不怕虫子的,听说水缸里有虫子将她的宁姐姐给吓到了,撸着袖子就要上前……
宁姝大惊,一把拉住了秦珂,虚张声势道:“珂儿别去,那虫子长得甚丑,看了晚上会做噩梦的,待会让下人过来捉走吧。”
秦珂一听这话,也不想瞧丑东西,便罢手了。
“咦?宁姐姐的嘴怎么又红又肿的,莫不是被那丑虫子咬了?”
闻言,本就羞臊得不行的宁姝更羞耻了,极力解释道:“没什么,是我今日的口脂涂重了。”
秦珂是个孩子心性,听宁姝这样说,也没怀疑什么,带着自己今日第一个捉到的人走了。
几息过后,待确定人走了,水缸里的秦琅慢慢冒了头,一双凤眸含着潋滟春色不说,玉白的肌肤也如火烧云一般……
他远远望着门口,似是意犹未尽。
因为这场意外,本打算在长公主这边用饭的想法也被宁姝生生斩断,她一边唾弃自己没用,一边带着丫头跑回家了,只托秦珠告知一下长公主,表达自己的歉意。
太子归来
盛京落了第一场雪, 虽不算大,但也是一场瑞雪。
跌落悬崖的太子忽地有了消息。
也不知是谁传的,从哪里传出来的,但就有这样一股隐形的风暴席卷盛京城, 让本就暗流汹涌的朝堂再掀波澜……
听了这一消息, 反应最大的便是卧病在床的景宁帝, 听医官说,一听到太子有了消息, 病气都去了大半, 当日就在乾元殿走了几圈。
漱玉殿,所有的宫人都被清了出去, 弄得人心惶惶。
母子两静默而坐,神色皆十分严峻。
“他怎么还能还活着, 那悬崖那么高, 底下还有条丰水, 他分明不通水性……”
元弛气急败坏地在殿里走来走去, 衣袖甩得生风。
贺兰贵妃也是一副按捺不住的姿态, 神色阴沉, 那对平日里对着景宁帝柔情似水的眉眼也满是冰霜。
“好了,慌有什么用, 既走到了这一步,便是覆水难收,只能朝前看, 太子有了消息又怎样, 能让他消失一次, 那也能让他消失第二次,可明白?”
贺兰贵妃远望着东宫的方向, 眼底闪过一抹毫不犹豫的狠辣。
元弛将母妃的狠辣绝决收入眼底,神色有些迟疑道:“母妃,你说如果我们就此收手,父皇能否当作无事发生?”
察觉到了儿子的退意,贺兰贵妃语气凉凉。
“天真。”
“刺杀储君是何等大罪,就算是你父皇这次还能对你偏私,那些满腹大道理的臣工如何能罢休,那九死一生回来的太子又如何能罢休,我们母子已经没用回头路了,只能放手一搏。”
元弛思绪翻涌了片刻,想到那座代表着无上尊宠的龙椅,心神激荡,重重点头道:“母妃说得是,儿子即刻遣人去打探大哥的下落,将麻烦清理了。”
“王家那边也用些心思,他们手里可掌握着皇城禁军,若是能策反,为我们所用,那我们母子所图,便顺利无虞了。”
人总要做好完全的准备,若真到了无法和气解决的时候,那就别怪翻脸无情了。
母子连心,元弛听了这话,也觉察出了意思,点头应了,神色凛然。
就在明暗两方人马竭力寻找太子元弘下落的时,仲冬时节,一个再寻常不过的清晨,外郭城城门大开,在外等候的小贩们拉着货物鱼贯而入。
微雨,天色却少有的清明。
因这蒙蒙细雨,多数商贩都带了斗笠,将他们满是风霜的脸都遮了一半。
小贩中,有一家瞧着十分不起眼的三口人。
一个身形有些佝偻的老者,一个身形清瘦的年轻人,最后跟着的是一个提着篮子的小姑娘。
偶尔抬头,斗笠下露出小姑娘一张虽粗糙但五官秀美的脸。
也许是藏着什么心事,小姑娘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偶尔不安地瞥向前头拉车的青年。
木驾车咕噜咕噜地发出声响,在这架车上,摆着许多装着鲜鱼的木桶,这是小姑娘家辛劳了好些时日的成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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