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海旺几坛酒下肚,话语渐多,与陈谦卫大聊闲话,两人说的投机,却冷落了乐晓晨、王雯琴,可怜外人在旁,一对小男女虽有满肚知心话,却是说不出口。十里路不算太远,但几人行得缓慢,到得悦来客栈,已是午时,王雯琴轻车驾熟,径自向后门走去,道:“终于到了!嗯,你们先进去坐,我到后头去看看有什么好菜。”陈谦卫率先入了酒家,他一路滥饮,加上之前在文心酒楼已有几分酒意,已然半醉了,一进去便厉声大喝道:“酒来!”店小二吓了一跳,道:“客官要什么酒?”陈谦卫喝道:“取好酒出来!再给老子送来几个热炒!”那酒保心下暗自害怕,连忙送上酒菜。田海旺有酒无菜,早感腹中饥饿,一看陈谦卫置办了酒菜,便也凑过来,笑道:“陈谦卫你酒量虽然算得上高手,但毕竟还是输我半筹,嘿嘿,嘿嘿!”陈谦卫耸了耸肩,眉头一立,懒懒地道:“我要是自称酒量第二,恐怕没人敢称第一了。老弟你……你是拍马也不及!”田海旺嘿嘿一笑,当下伸手搭上肩头,笑道:“你这般厉害啊?咱们来划拳?”说话间乐晓晨也已过来坐下,田海旺却不理会。陈谦卫眯起了眼,满面高傲,道:“划拳太粗野了,眼下时兴对对子,那可文雅多了。”田海旺奇道:“对对子?怎么个玩法?”陈谦卫干咳了几声,高声道:“听好了,架上丝瓜枯如吊,换你了……”田海旺不解其意,道:“这是什么鬼东西?”陈谦卫嗤嗤y笑,道:“你要这样接,池中荷花恰似穴。咱们对对子没什么讲究,选词嘛,自然是要好听些。”田海旺笑道:“这个够粗俗,合我的脾胃。”两人手持酒杯,y笑连连,说得甚是投缘。所谓对对子,便是行酒令,田海旺自幼读书,颇有才气,若是他一人,自有诗雅辞达的名句应景,但陈谦卫与田海旺这两个人凑上了头,纵然田海旺满腹经纶,又能有什么好话出来,二人大声嚷嚷,都是些低俗言语。乐晓晨坐在一旁,早已听得面红耳赤,他左右探看,只见店中客人无不朝他们这桌望来,脸上还挂着一幅嘲笑表情。乐晓晨唉声叹气,心道:“陈谦卫这小子,以前就是这般模样,只是独个人搞不出什么花样,现下给他遇上一般低俗的田海旺,真是老天爷不开眼。唉……我可得换桌坐坐,不然忒也丢脸。”心慌之下,急忙坐到另一张空桌,跟着叫了酒菜,只在那埋头苦喝,对二人直做不识。田海旺酒意上涌,也不管认识乐晓晨不过半日,见他躲了开来,登时一举冲上,指着乐晓晨怒喝道:“喂,你这是干什么?跑这么远干什么?莫非看不起我这个新交的朋友?”乐晓晨手抚额头,满面痛苦,哀叹道:“哪有此意?我不大舒服,一个人休息一下。”田海旺大声道:“静个屁!你刚才还生龙活虎打架的,病你老娘?给老子对对子!”乐晓晨见四下客人指指点点,鄙夷之色再明显不过,连忙低声道:“好吧好吧,但你说话小声点。”田海旺扯开嗓门,喊道:“听好啦!风吹裘裘毛乱动,你给我对!”乐晓晨惊道:“球球?这……这是什么东西?”店中酒客听得这下流言语,都是眉眼含笑。陈谦卫却是死命故障,哈哈大笑:“哎呀!乐兄弟在武当不是文武兼修么,怎么文才这般差劲,连这对子也对不出来。”他思索一阵,摇头晃脑道:“你们给老子听啦!阳照壁壁水直流!”田海旺其实颇有文采,但听了陈谦卫的回答,却登即仰头狂笑:“好!绝对!妙啊!”田海旺为他鼓起掌来,陈谦卫则是一脸得色,两人大醉之下,自是口不择言了。店中客人听了这两人的对答,谁不讶异?众人议论纷纷,只在打探这几个醉鬼的来历。乐晓晨满脸羞愧,四处跟人解释。陈谦卫兴致高昂,笑道:“乐晓晨对不出对子,应该罚酒!”田海旺望着乐晓晨,怒喝道:“你这小子文才太差,丢尽了武当派的脸,他奶奶的该罚一碗!”说着塞过一只大酒碗,暴喝道:“快喝!”乐晓晨苦笑道:“你们别胡闹了,明天我还有事哪!”田海旺醉眼迷离,却是气得吹胡子瞪眼,大叫道:“你不喝么?莫非看不起老子?”陈谦卫与乐晓晨两边一人一个紧紧夹住乐晓晨,强行要灌。乐晓晨怕他们闹事,忙道:“喝就喝,你们别乱来啊。”当下举起酒碗,咕噜噜地灌下。却说王雯琴取厨房逛了一圈,细细点了几个好菜,又替三人打了坛美酒,端了过来,听得外头店中吵吵闹闹,似有人在那儿闹事,哼了一声。她知道陈谦卫最爱捣蛋,此刻定是带头干坏事,当即快步走来,要狠狠数说他们一顿。王雯琴行入堂中,正要提声怒喝,却见陈谦卫与田海旺静静对饮,倒是乐晓晨一人满脸通红,跌跌撞撞在酒店里走来走去,大声叫嚷,醉眼朦胧的模样。王雯琴吃了一惊,乐晓晨平日模样斯文,行止稳重,哪知出师不久,便成了这幅鬼混的样子,看来武当派定是少了管教。那乐晓晨不知喝了多少酒,只见他手指着田海旺,大声道:“你这混蛋,现下换我出令了,你给乖乖接着!”只见他一拍脑袋,看着王雯琴唱道:“新人新衣新床褥!你给我答!”他平时极讲究风度,此刻大醉,说话也不是太过放肆。陈谦卫背对后厅,不知王雯琴到了,听了令,学着女子腔调,尖声道:“好痛好痒好舒服!”田海旺听他回的妙,霎时放声大笑。王雯琴听他们口无遮拦,赫然怒道:“你们在讲些什么!好下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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