疑。”陈谦卫重重点了点头,握紧长剑。一路赶来,陈谦卫实在是筋疲力尽。他遍求神医不可得,心灰至极,岂料才见心静师太,王雯琴便获救有望,心中喜乐无限,似乎万斤巨石落了地,在门口守了不久,竟困意袭来,忍不住地想要睡去。
按理说无色庵中不会有人打扰,王雯琴的屋子根本就不需要看守,可陈谦卫心中总有几分放心不下,此刻头昏脑胀,料得再坐着下去必定沉睡,赶忙跳起,想使一路剑法,驱赶睡意。猛然,天旋地转,陈谦卫脚下不稳,几乎一跤跌倒在地,不由惊道:“我喝醉了?”只觉自己仿佛踩踏在茫茫大海中的一叶扁舟上,飘落如浮萍,站立不住。一声巨响,房上竟有根大梁落下,陈谦卫大骇道:“王雯琴还在里面!”想要冲进去,忽然四周重重一震,以他的身手居然站立不住,仆倒在地。好久,天地终于归于平静,陈谦卫看了看四周,心道:“莫非刚才是一场大地震?”想到王雯琴身体一旦移动便无药可救的教训,出了一身冷汗,但眼看房屋还算完整,心中存了万分之一的希望,几步跳入房中。王雯琴布衾裹身,此刻已摔在地上。陈谦卫只觉四肢百骸再无半分气力,双膝一软,跪倒在地。心静师太也已赶到,看王雯琴竟然在地上,面如死灰,慌忙抢入。陈谦卫回首道:“师太,雯妹还有救吗?”心静手指在她脉门上搭了搭,泫然落泪:“她身体震动太过剧烈,不说中毒,单是经脉尽断,便已没法救治……”陈谦卫但觉胸口空荡荡的,一颗心竟仿佛消失了,悲痛难言,大叫道:“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会地震!”猛一转身,伏地大声道:“师太,无论如何,请你再试一次,哪怕是聊尽人事!”心静哀声道:“王雯琴是我的弟子,乖巧可爱,我怎么不想救她?可是经脉破损成这样,凭我的医术和这里的药物,根本不可能起死回生,就算机缘巧合能补上经脉,也无人能拔出她经脉中的毒素。”陈谦卫猛然跪地,连连磕头道:“求师太再试一次!”眼看王雯琴面如金纸,伸手探她鼻息,几乎已消失,心中一慌,忙握住王雯琴手掌,将真气输入。心静师太见陈谦卫这般模样,心中不忍,叹道:“罢了,我便尝试一番吧。只是修补经脉实在太难,我从未再任何医术上看到过,今日只能是勉强一试,你别报太大希望。”当下取了银针、药汁等,揭开王雯琴裹身的布衾,一根根将银针插入,再辅以药物。期间陈谦卫坐在王雯琴面前,双目紧闭,手掌按在她百汇穴上,输入真气。王雯琴本就中剧毒,此刻更是经脉受重创,一只脚踏入了鬼门关,若无外来真气续命,一口气断了,便算是死了。心静师太知道,此番修补经脉耗时极长,陈谦卫的真气却不能停止输入,任他内功再深厚,也难以支撑七、八个时辰之久,只是不忍说破,当下安心救治,陈谦卫真气一旦枯竭,便为王雯琴处理后事。天色渐黑,月亮升起,然后是朝阳,是正午,接着又是天黑。不知不觉,一整天已经过去,陈谦卫虽然面红如血,浑身颤抖,但毕竟还是坚持了下来!心静师太修补经脉早已完工,但王雯琴却始终没有起色,所有人都已罢手,甚至已有人去购买寿衣、棺材,只有陈谦卫依旧不眠不休,将真气源源不断地送到王雯琴体内,只盼能有奇迹发生。心静师太,以及无色庵的掌门心玄师太,都站在门外。心静忍不住叹道:“我自诩医术了得,可惜不知修补经脉的法门,自己胡乱摸索却毫无作用,救不得王雯琴。”心玄亦感慨道:“就算此地还有一个功力与陈谦卫相当的高手,两人轮流为王雯琴输真气,也不过延命数日,何况陈谦卫一人……唉,他这般下去,只怕要伤了自己。”心静摇摇头,叹气道:“王雯琴与武当派的乐晓晨相恋,两人早已订亲,想不到最后关头他竟无影无踪,还要陈谦卫来拼死相救。不过说来,陈谦卫已坚持了十余个时辰,这般不眠不休,所消耗的内力极为磅礴,看不出他竟有如此修为。”话音刚落,陈谦卫一口鲜血狂喷而出,颓然倒地。他体内的内力早已消耗殆尽,迫不得已使用了百无禁忌神功,勉强凝聚出几股真气,然而到了此刻,终于灯枯油竭。百无禁忌一旦使用,极可能受内伤,陈谦卫此次已失理智,更是震动五脏六腑,即便有心静师太施药,仍是昏晕了好几个时辰,朦胧间,只是大呼:“王雯琴,你别死!”昏沉之际,心中忽生警兆,陡然醒转,慌忙坐起问道:“雯妹怎么样了?”此刻房中只有心玄师太一人,她双手合十,慢慢道:“生死有命,施主,你还是节哀吧。”陈谦卫一颗心顿时沉了下去,头脑阵阵晕眩,全身如坠冰窖:“莫非雯妹她已经……”心玄缓缓点了点头。陈谦卫涩声道:“我想见她一面。”心玄叹了口气,终究不忍拒绝,手一抬,道:“随我来吧。”陈谦卫浑浑噩噩,随着心玄走了一阵,来到一间屋子前。陈谦卫忽然害怕起来,颤声道:“这里……这里是……”心玄推开了屋门,里头到处挂着白布、挽联,竟是一座灵堂。陈谦卫早已猜到,但凝目瞧见桌上灵牌上的“爱徒王雯琴之位”几个字,还是忍不住打了个寒噤,呆住了。也不知过了多久,陈谦卫一脸痛苦,缓缓走了进去。心玄、心静等人站在两侧,见他神情如此苦楚,连劝慰的话都不知如何说起。灵堂中气氛压抑至极,没有半点声息,
精彩书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