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内,尽是青峰虚影,如浊浪滔天,又如泰山压顶,大开大阖,向陈谦卫卷了过去。陈谦卫虽然疲累不堪,但心神只凝在了最初那一点刀光上,任其如何暴烈,他却像一叶轻舟,顺着乐晓晨的剑锋,起伏不定。就在屏息之间,陈谦卫看出一线机会,从那连绵不绝的剑势中,遁了出去。乐晓晨用了数百招太极剑法,眼看陈谦卫已成网中之鱼,谁知道竟还是让他脱出包围,不由得大为气馁,暗道:“我不该用这不大熟练的太极剑法!”当下剑法一变,以一人之力,推动“真武七截阵”,剑法奥妙玄奇,一通抢攻,又占了上风。可是不多时,陈谦卫一招一式,用了几个险招骗过乐晓晨,重新夺回先机。乐晓晨内功高深,但临敌经验毕竟太浅。这太极剑法的修为,乐晓晨其实远不及武当派的上一辈,可他精擅的诸多剑法,太过拘泥招式套路,遇上陈谦卫这等老手,便被死死克制。太极剑法讲究意味,而非沉溺招式,乐晓晨以纯阳功为基础,使动起来,威力反而远在其他武功之上。虽然他对太极的领悟不够,不足矣凭此获胜,但只要稳稳过上千招,陈谦卫精力耗尽,那就是不攻自破了。可惜乐晓晨想不通关节,又用那繁复的“真武七截阵”,说到招式理解,生平都没打过几架的乐晓晨,又怎么比得上陈谦卫?其中利害,乐晓晨不知,陈谦卫却是想的清清楚楚。他知道,自己若不能在几百招内夺胜,真气枯竭,那便是任人宰割,好在乐晓晨不再使用太极剑法,如今这套剑法虽然复杂,但无疑是陈谦卫的最后机会。不多时,陈谦卫瞅准缝隙,一剑穿过剑网,在乐晓晨胸口刺出一个血洞,只是此刻手上无力,乐晓晨轻功又高绝,这一剑创伤并不深。乐晓晨又惊又怒,急欲还以颜色,心浮气躁下,招式散乱,又被陈谦卫弄出条伤口。乐晓晨心中愤怒,连连出剑,恨不能三招两式就刺死陈谦卫。可是陈谦卫虽然气喘如牛,出剑仍然拿捏极准,几次骗过乐晓晨,将他刺伤。伤口极浅,不足以威胁乐晓晨的战斗力,却惹得他暴怒欲狂。陈谦卫知道越是比武紧要关头,越是要沉着冷静,每一招都用得完美无缺。而狂怒之下的乐晓晨早已失了理智,心急下,逐渐落入极度不利的境地。乐晓晨心中惊怒,忽地退后几步,缓缓运气,想是要蓄势了。陈谦卫紧紧跟着他,但无奈真气不济,乐晓晨几个起落,已经把他甩开。只见乐晓晨面色凝重,一呼一吸间,浑身衣衫随之鼓起降下,脸色潮红,显然已经将纯阳功催逼到极限。陈谦卫心惊道:“这又是什么神通?看乐晓晨的样子,似乎要用什么两败俱伤的拼命法子了。”念及此,不由大生戒备之心。乐晓晨运气良久,便将全身真气竭力注入剑上。想那纯阳功何等威猛,如此全力灌输,他手中那柄青钢剑如何经受得起,但听得“叮”一声脆响,剑尖竟而断了一小截。乐晓晨以自己内功断剑,可笑至极,陈谦卫本想嘲笑揶揄两句,讨个口舌上的痛快,忽而想起一事,顿时脸色惨淡,说不出话来了。故老相传,武当派的开山祖师张三丰坐化前不久,曾领悟一门盖世剑法。说是剑法,也无异于内功,乃是以自身内力,凝聚为无形之剑,以真气为剑使动各路剑法,可说无坚不摧,世间任何宝刀宝剑都不可与之匹敌。后人称这剑法为“无剑之剑”。凝聚真气为剑的法门不算难,但难的是自张三丰之后,再无人能将内力修炼到如此地步,真气形若有质尚且不能,遑论使用剑招、变化伤敌?即便是乐晓晨练成了纯阳功,这无剑之剑还是难以使用,此刻生死相搏,乐晓晨对陈谦卫仇恨极深,为求完全,竟用出了自己尚不能修炼的盖世神剑。他修为不够,不能空手凝结无形之剑,还需要凭借有形兵刃,而且真气能发不能收,还折断了自己的兵器。乐晓晨吸一口气,沉沉月色下,长剑竟而无比黑暗,不再如之前那般透亮光鲜。相比之下,地上那一小截断剑闪闪发亮,甚是扎眼。陈谦卫略一愣神,乐晓晨已走到面前,断剑缓缓刺了过来。来势虽不快不奇,却是无可躲闪,陈谦卫见避无可避,只能硬着头皮举剑迎上。“当”!一声惊天巨响,陈谦卫被震得直飞出去,天外飞仙也落到了墙角。好在这柄剑质地坚硬,否则经过适才一击,势必折成两段了。陈谦卫心道:“国旭,还好你把剑给了老子,不然今天老子是半点机会也没有了。”这么一想,心中又道:“刚才声音这么响,说不定乐晓晨的剑已经断了?这个无剑之剑乐晓晨练得不大好,若是没有剑作为依凭,他决计用不出来。”定睛看去,这才发现,原来刚才自己根本没有碰到乐晓晨的剑!那一声金铁交鸣的巨响,不过是撞上了无形的剑气而已。陈谦卫顿时面如死灰。武当派各路剑法他都了然于胸,唯独这无剑之剑他毫无了解。何况此刻乐晓晨全凭内力压服,剑招可以取巧,但内功如何取巧?但见乐晓晨深吸一口气,大步踏上。陈谦卫翻身站起,艰难拾起天外飞仙,乐晓晨看在眼里,竟不阻拦,看来是胜券在握了。陈谦卫见乐晓晨勉强运气,不能说话,但仰天傲视,一股睥睨天下的傲气油然而生,不自觉也起了争雄之念,心道:“无剑之剑虽然玄妙,但我的天意剑诀有三层,我只练了第一层,倘若能领悟第二层甚至第三层,何愁敌不过这诡异剑气?”一咬牙,双手举剑过头,猛力劈了下去。这一剑威力十足,乃是陈谦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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