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玫瑰花跟着太阳变动情绪,土地干巴巴的,嗓子里有些渴,头脑昏昏沉沉的。
下雨了。暴雨倾盆。
“老子不要你的衣服!”付沉在暴雨里喊。
暴雨说下就下,没有准备。赵武函把湿透了的衣服举在付沉头顶,高喊:“一起跑!”
赵武函没听到付沉的话。雨铺天盖地。付沉没空管他,径直跑向先前的建筑,赵武函赶在他后头:“等等我!”
雨里的玫瑰园不好走,白色的小虫子爬在荆棘刺上。娇艳的粉色滴着雨。雨幕里看不清方向,赵武函拼命在后边喊:“我啥都看不清!好大的雨!”
在付沉的带路下,两人迷路了。付沉看着天,一脸的雨,付沉抹了一把脸,脑子里莫名浮现上易应礼之前找方向的手势。
玫瑰在雨里妖艳得怕人。付沉心下有些慌。他看到了荆棘丛里那些蠕动的白色的膜。四面的路模糊,明知丢不了付沉大口大口地喘气。
“你怎么了?”赵武函疑惑地停下脚步,突然追上了。
付沉突然看不见路了,他好像被扔在玫瑰花园里,付沉四面是纵深的出不去的花苞。付沉跑啊跑。付沉要丢失了,找不到任何人了。
“付沉!”少年傻呵呵的声音唤醒了付沉的神志,他有些迷茫地看向赵武函。
“你咋了?我们朝哪走?这条路行不?”付沉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过去,缓慢地点了点头。
“一起跑!”赵武函爽朗地笑,大雨里奔跑的少年脚下的路落着雨水。只管向前跑。
等付沉跑回建筑,避雨的大膜已经拉上了。玫瑰花被保护得好好的。付沉一身的水滴滴答答落一地,他站着还有些发晕。付沉恍惚站在建筑里。一颗狂跳的心落到实处。
付沉想蹲下身缓一缓。他站着走了两步。心脏沉下去又浮上来。沉下去。付沉表情大约太不好看,同学们都有些害怕地站得更远了一些。
赵武函表情倒是很愉快,他高兴地冲着大家笑,就是身上淋透了,简直一个行走的洒水机。
安浦年看两人一眼,目光在付沉身上停了一秒:“去洗个澡。出来喝姜茶。”
洗澡间的水哗啦啦下来,付沉蹲在地上。雨幕里的付沉想跑,可是脚步迈不出去。付沉好累,他想往前跑,可是好疲惫。一步都迈不出去。
付沉疲惫地闭上眼睛。
安浦年走进了洗浴室,他敲了敲付沉隔间的门:“赵武函说你还没出来。”
“有事?”付沉擦着头发开了门,看起来神情正常。
安浦年的目光停在他脸上。
“姜茶还在热着,加乳酪还是红糖?”
付沉一口一口沉默地喝着热姜茶。他把里面的玫瑰花全挑出来扔了。姜茶祛寒,付沉的心脏还在狂跳。
“付沉,开门。”
安浦年轻声问,他半蹲在付沉床前:“身体不舒服?”
“没有。”付沉声音听不出什么不同。
安浦年陪付沉坐了一会。
他翻出手机:“听不听上次的诗?”
付沉缓缓地闭上了眼睛。耳边环绕着安浦年低沉磁性的声音。付沉紧了紧被子。安浦年的声音不知什么时候停了。他静静地看着睡得有些不安稳的付沉,安浦年给付沉盖好被子。
付沉半夜惊醒,床头安浦年扶住他的手腕。
付沉凭本能抓住安浦年的手。男人干燥的手掌上带着玫瑰花的香气,付沉捂着胃,止不住地干呕。
“滚,滚开。”付沉边呕边推。
安浦年看着付沉,收回了手。
付沉吐够了。呼吸急促。
“你他妈进来干什么?滚出去。妈的。”付沉用激烈的言语忽略狂跳的心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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