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男人压根就没空搭理他,带上司机匆匆忙忙地走出了办公室。
偌大的工作室里只剩下杨瑞一个人,等到脚步声离远,他阴阳怪气地重复:
“杨瑞~滚一边去~工作~”
当助理真难,特别是姚城季少的助理,真要命,他下辈子打死都不当了!
大年初三的雪落满了整个姚城,雾霭沉沉,寒风凛冽,将这个冬季,又拉近了一层,仿佛永远都不会结束。
季松亭坐在后座上,心里想的,竟然都是那个他曾经厌恶至极的人。
他想着简桉这一路上会不会冷,到了南方会不会水土不服,住的习惯吗?睡的好不好?是不是还在恨着自己。
他忽然又想要简桉可以重新回到他身边,他从今以后不会再用囚禁和强行带走的手段,而是希望对方能够心甘情愿。
这一刻,他竟迫切地想得到简桉的原谅,无论用什么办法去弥补过错。
季松亭微微低眸,脑海里莫名冒出来一句话:我爱他吗?如果爱,我为什么要一次又一次地伤害他……
沈初言不是救你的人
从北方到南方几千公里,足足开了一天,窗外飘落的大雪渐渐消失,一股独属于南方的冷空气带着潮湿扑面而来。
次日上午,车子在古城区外停了下来,小王从车窗探出头看了看远处挨在一起的吊脚楼,对身后的男人说:
“季总,车进不去了,古镇街道比较窄,很难找到停车位置,也没有停车场,我们要进去得步行,或者坐公交。”
听到坐公交,季松亭眉头微微皱着,脑海里都是“拥挤”两个字,但步行又太慢,他已经急切得想要见到简桉,听听沈云珩在电话里到底要告诉自己什么。
“坐公交吧。”
他没有犹豫,起身走下了车。
公交车里的空调异味有些重,路还偶尔颠簸,季松亭不太喜欢这种感觉,平时坐惯了私家车,根本没受过这种罪。
而且车里时不时传来孩子的哭闹声,吵得他头疼,心烦意乱,这一路上的眉头就没舒展过,却只能无奈地忍着。
他闭着眼睛假寐,双手放在膝盖上,内心想着这种偏僻的地方,这种拥挤的车,他这辈子都不会接触第二次了。
简桉是怎么会想来这里的?
北方有的是古城和阁楼,那些地方才是真正的风景秀丽,压根就不比这里差,这样一个小县城能有什么好看的。
他在姚城中呆过那么多年,也没见哪个古城比这里更破旧。
注意到上司一脸痛苦的神情,小王忍不住俯下身低低地问道:“季总,您要是不习惯的话,我让司机停车吧。”
椅座上的男人缓缓睁开双眸,瞥了一眼窗外飞驰而过的景色,淡淡道:
“不用了。”
忍过了那极为难受的二十分钟路程,季松亭揉着隐隐作痛的额头,迅速下了车,提步走向前面的一座古桥。
他站在桥上,轻轻吸了一口冰凉的空气,望着不远处那条蜿蜒流动的河流,才勉强将心口烦躁无比的情绪压下。
随后,他拿出手机给沈云珩拨去了电话,平静道:“我已经到了你地址里的那条桥上,让简桉出来见我。”
但那沉静的语气下,却隐藏着一丝焦灼,和浓重的威胁之意。
手机那边,沈云珩沉默了几秒,声音沙哑得不像样,还带着浓厚的鼻音:
“嗯,你等着,我现在过去。”
“我说让简桉过来见……嘟嘟嘟。”
还不等男人说完,电话就被直接挂断,沈云珩垂下一只手臂,抬头看向窗外,日光明媚却透着几分寒意。
他的脸色苍白,眼睛也泛着红血丝,整个人看起来颓废又疲惫,就好像是经历了什么巨大的打击一样,没睡过觉。
从这个位置的窗口看出去,他刚刚好能看见那座桥上站着的季松亭,汹涌的恨意从心底深处翻滚了出来。
小桉,你心心念念的那个人现在就在外面古桥上,而你却永远也见不到了。
可惜了,还没带你看春天呢……
沈云珩垂眸凝视着掌心里那条染了血的四叶草手链,深沉的眸底闪过一丝复杂和纠结之色,内心倍受煎熬。
从来不轻易落泪的自己,此刻却忍不住潸然泪下,眼眶里蓄满了泪水,模糊了他的视线,也迷蒙了他的双眼。
沈云珩抬起另一只手抚上手链,修长白皙的手指,轻轻摩挲着那串银质的链子,指腹触碰到冰凉的四叶草,他身体微微一颤,喉间发出低声压抑的呢喃:
“怎么连你最后留下来的东西……也要还给那个根本不爱你的人……”
枝头上传来几声麻雀的叫声,将他从痛苦的思绪中拉回,抽过纸巾擦干眼泪,他把手链放进口袋里,转身走向门口。
古桥上,阳光略微开始有些刺眼,季松亭眼眸微眯,站在原地,心情忐忑地看着缓缓朝自己走过来的男人。
他的视线却一直瞟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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