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人是至善美事,自有后福,我岂能不上心?”顿了顿,又道,“只是杨太常问起,渭阳侯何以知晓棺中人还有生息,再又疑惑说,往日似乎并不见侄儿与渭阳侯过多来往,全赖我聪明机智,临场发挥,将事情都圆了过去。”“你是怎样说的?”“我说,杨馥公子与我叔父的某位友人样貌肖似,他俩曾在一起喝过酒,我叔父仰慕杨馥公子的才学,从听闻杨公子暴毙时起,他就不信,直到出殡那日,府上有个耳力极好但却为人愚笨的下人,立在街边听见了棺中有动静,慌慌张张跑回家来,说了这一番奇闻,旁人都斥责是胡话,唯有我爱才的叔父,信了。”“……”“圆得如何?”“尚……尚可。”邓康瞟瞟面色尴尬的邓弥,想了想,又开口道:“我刚刚在街上,遇到窦小公子了。”“窦小公子?”“窦机。”“……哦。”“你就不想晓得窦机和我说了什么?”邓弥愣了愣,然后有了摇头的意思。邓康有时候真的觉得邓弥挺没心肝的,所以故意抢着告诉她说:“窦机问我,他兄长这回又是因为什么受的伤。”邓弥反应了半瞬,霍然转身:“窦景宁受了伤?”邓康如实答道:“我不知道。窦机没有细说,我也没有来得及追问。”邓弥垂首凝思。过了片刻,邓康叹了口气,说道:“叔,虽然昨日我也有怀疑过,景宁哥晚来是出于他……出于他想独占你的私心,但后来他说出了那些痛心的话,他说我们未曾与他真心结交,不知他的为人,忽然之间,我就觉得,这其中,一定是有内情。一直以来,景宁哥都是我非常敬重的人,他从来没有做过令我失望的事,我信他,信他配得起这份敬重。”“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如果是因为私心想要杨洋死,当日在山岭上,景宁哥就不会救他了。”邓弥心事乃如潮涌,垂首终不出一言。“叔,即使我不知道真相是什么,但我肯相信,昨日,景宁哥是出了意外。”邓康认真劝道,“我们去看看他吧?见到他,就什么都知道了。”邓弥终于说服了自己,愿意拉下脸来登门道歉。但是,窦府上传话的人说,大公子不见客。邓康急了:“你没说是我们……你没说是渭阳侯来了吗?”传话的人恭恭敬敬:“说了,说过了,是不见。”邓弥寂然而立,心中有几分愕然,更有几分失落。邓弥想,也许他还在气头上。连邓康也是说:“看来,景宁哥是真的生气了,那我们便改日再来好了。”邓弥从不曾料想,自己也有要去哄别人的一日,然而,就算她想哄,窦景宁也未必肯给她这样的机会。窦景宁几乎不再外出,他不见邓康,更加不见邓弥。后来,邓弥完全明白了那句“邓公子珍重万千”的话的意思。那是第三次亲自到了窦府门前,看门的小厮打量了她好几眼,缩着脖子说:“君侯,您不必再来了,我家公子吩咐了,不见您。”……“珍重万千”?邓弥站在窦府门前,心里像灌进了无数的风,良久,她自嘲地弯起嘴角笑。原来,他是在说——“恩断义绝,从此别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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