赌王突然离世,她一踏入盛家就留下一堆烂摊子等着收拾。调查赌王死亡的疑点。与几位姨太周旋。验尸、推理,从踏上飞机的那一刻起,她就没有伤感的时间。此刻,整个世界安静下来,原本敞亮的客厅,虽然算不上温馨,却也不至于像现在一般,充满烛火压抑的气息。盛蓝音跪在蒲团上,单手撑着膝盖,弓下腰去烧纸钱。火光明灭,烟火熏红了她的眼眶。嗓音早已经沙哑:“这就是您想要的结局吗?”“兜兜转转一辈子,却死在了至亲之人的手中。”“您后悔过吗?”赌王这一生,爱过很多人。但,最爱的从始至终都是他自己。到最后,却自作自受,最爱面子的他以最狼狈的方式死去。如果知道结果,是否会换个结局呢?盛蓝音心头压着重石,喘不过气。“爸……”“我想您了……”她开口的瞬间,眼泪夺眶而出,如同丢失了心爱玩具的小孩般。“说好了给我选择的机会,我还没告诉您我的决定。”“您又一次对我食言了。”“您是知道我的选择不如您的意,所以用这种方法逼我按照您的想法去走吗?”“说好的想让我做一次自己呢,您所谓的忏悔都是骗人的吗……”此刻,四周无人,强撑了两天的盛蓝音面对赌王的遗像哭的像个迷路的小孩。她的眼前,赌王的遗照在光影晃动中俊朗依旧,可面对灵位前哭泣的女孩,却再也没有一双手能将她揽入怀中。盛蓝音对赌王的感情是复杂的。她怨恨赌王对萧书鸢的背叛,因此与他无数次争吵,曾经默契十足的父女,变得剑拔弩张。但,骨子里,她对赌王这个父亲依旧带着爱意,她能懂赌王对她是真的喜爱,而她同样也在意自己的父亲。因为心里的芥蒂,他们之间不可能回到童年时孩子撒娇父亲宠溺的关系,盛蓝音与他日常也不会很亲近。但,只要他活着,盛蓝音就不会觉得自己在这个世界孤身一人。至少,她还是有家的人。她怨赌王,却从未想过有一天他会彻底离开自己。赌王对她而言,就是那个可以不在意,但不能彻底消失的存在。复杂的感情也是感情,如今,唯一的纽带也被切断。她的心一边痛苦着自己父亲的离世,一边却又替自己的母亲感到欣慰。时间长了,她自己也分不清,是痛苦多还是欣慰多。父母的恩怨,从萧书鸢离世的那一刻起就被强加在她身上,如同一道枷锁。她没办法心安理得的享受父亲给她的爱,也没办法恨父亲入骨。入伍的那几年,更像是逃避。在部队真正的做了一次自己。而如今,爱恨交织,再次将她从中间劈开,血淋淋的分成撕裂的两半。一半属于盛问的女儿,一半属于萧书鸢的女儿。
无论是哪一半,都不是完整的她。谢宴辞守在她的身后,听着灵堂里压抑的哭声,一颗心紧紧揪着跟着闷疼得厉害。所有人都觉得盛蓝音这人毒舌冷漠,看谁不爽就怼,时不时发疯创飞所有人。只有谢宴辞知道,这些不过是她的保护壳,从小经历父母离异的她内心不过是一个敏感的小孩。别人都在治愈着自己的童年,而对盛蓝音来说,她自己都不知道,她治愈的是自己的童年还是萧书鸢失败的婚姻。赌王在世时,她内心的一家三口至少还有一个让她可以怨的。如今,她的世界彻底崩塌,她爱的她怨的,美满的破碎的,都已经不属于她了。赌王与萧书鸢的恩恩怨怨随着他们的先后死亡而消散干净。独独留下一个盛蓝音,彻底丢了她的灵魂。疲惫袭上心头。这些天的强撑、疲惫、伤心一股脑的涌上心头。盛蓝音眼前一黑,整个人往后倒了下去。身体触碰地面的那一刻,一双修长手臂稳稳的接住了她下坠的身体。谢宴辞一身黑色西装跪在地上,因为太过着急,膝盖“碰”的一声砸在地板上发出闷响。双手却稳稳的接住了他的女孩儿。看着自家大小姐脸色苍白,眼角泪痕都没干的模样,谢宴辞心疼的红了眼。将她抱起来就上了楼。昏迷中的盛蓝音只感觉身体变得沉重无比,被什么拖拽着疯狂下坠。身下一片黑暗,仿佛没有尽头。她挣扎着睁开双眼,却见前方欢声笑语。萧书鸢手里牵着一个穿着粉裙子的小粉团儿,女孩儿脸蛋精致,在母亲怀里肆意的笑着。“爸爸~”伴随着女孩儿清脆的嗓音,母女两人一起回头,英俊挺拔的背影出现在他们身边。男人脸上带着温柔的笑,伸开双臂将母女两人揽入怀中。女孩儿高兴的向父亲炫耀着自己手里的骰子,小脸儿满是骄傲:“赌场的叔叔今天输给我了。”“妈妈说,明天教我怎么叠骰子。”“爸爸,我超厉害的对不对!”男人温柔的笑着,大手揉了揉小丫头的脑袋,眼神里都是宠爱:“厉害。”“我们的音音最厉害了,以后长大了,一定会像你母亲一样,成为比爸爸还要厉害的人。”女人温柔的笑着,听到这话,眼底带着几分娇嗔:“你终于承认我比你厉害了?”男人骄傲点头:“我有否认过吗?”他笑着在女人额头落下一吻,怀中的女孩儿见状乖巧的捂着自己的眼睛。男人看向女人,眼底是毫不掩饰的骄傲:“阿鸢,谢谢你,愿意相信我,不嫌弃我笨,手把手的教我经商为人,为我生了一个可爱又聪明的女儿,还愿意为我退回家庭。”“我答应你,无论如何,你都是这个家的家主,无论别人怎么看,在我这里,始终记得,没有你就没有我,更不会有我们这个家。”年轻的赌王看着自己的妻子,满眼都是深情。耳边声音模糊。梦寐以求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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