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驾马车一路疾驰,眼瞅着再有三两天就要到了太安城,木三千却三番两次刻意找着借口停下休息,不是渴了饿了,就是肚子疼要去出恭,甚至因为马车颠簸一下碰断了指甲盖木三千都嚷着要马车停下好好瞧瞧,最后抽出青衣浮屠举着大剑仔仔细细修剪好了才继续赶路。越是临近太安城木三千越是各种折腾,短短两三天的路程硬是生生给耗了四五天都还没瞧见太安城那有着天下第一门美誉的明德门。“怎么又停车了?”这煌煌太安城近在眼前,宽敞的官道上往来繁荣,即便城外也都是一派热闹气象,大雪过后出城赏雪的富家子弟小姐也都扎了堆,更别提去城外的白马寺上香还愿的善男信女了。养山哲跟木三千两人轮流前后驾车,这才走了有一炷香的功夫马车咯吱一下又停了下来,走走停停素玄在车里被晃的厉害,便掀开遮风挡寒的布帘子问怎么又停了下来。“我要练剑,你们休息一会。”驾着马车的木三千说话的功夫已经从马车上跳了下去,再说话已经是到了官道旁的亭子里面。“真没出息!”素玄骂了一句放下帘子坐回马车里。“没出息?谁规定我就得有出息了?”木三千听得真切,毫无底气的顶了一句嘴。一路过来宁逍遥他们都给折腾的没脾气了,最后干脆任由木三千,他想停便停想走便走。木三千被素玄说没出息,他自己倒不觉得有什么,红衣听了反而极为不舒服,瞪了素玄一眼之后也下了马车。站在亭子里的木三千手握青衣浮屠,看着雪化之后泥泞不堪的官道,想着太安城已经近在眼前,心里却如何都安定不下来。以往在武当山上每每木三千心思烦躁的时候就会去后山练剑,说是练剑但却是拿着郭打铁师兄给打造的沉重铁剑反复抽剑出鞘,入鞘,来回重复这一个动作而已。这个简单的动作木三千练了十多年,早就刻在了他的骨子里,无论什么刀剑拿在手里,出鞘入鞘都好似成了木三千身体的一部分,精准而迅速。沉浸在本能反应一般的两个动作里,木三千便能渐渐让自己安定下来。“公子?”红衣知道木三千心思烦闷,却不知如何才能为其排解忧愁,况且公子是那种什么事都装在心里谁也不说的性子,这一点跟大将军倒像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红衣啊。”木三千看见红衣过来收剑入鞘之后便不再出鞘。“这几天见公子似乎心事重重,不知道红衣能不能帮公子排忧解愁?”“没事没事,让你担心了。”木三千瞧着红衣满脸的担忧,心想自己倒是疏忽了,红衣不比旁人,自己表现的越焦虑紧张,红衣只会比自己更着急。“外公最近有消息么?”于是木三千便岔开了话题。“没有,离开西蜀之后因为担心会被启元的罗网盯上,一直都没有启用启元的暗棋,后来公子跟关山海一战,出事之后我才给将军传了消息,但是一直都没有收到回应。”“哦,这样啊。”木三千点点头,虽然自己跟外公总共也没见过两次,但想来外公还是会关心自己的安危,不知道也好,省的净给老人家添麻烦。“罗网是什么?”木三千又问道。“启元朝廷的谍报组织,情报能力远在我们西河之上,比北疆跟西蜀都要强出不少,霍思远霍将军负责西河州的情报探子,没少在罗网身上吃亏。就是担心会暴漏公子身份,所以在启元境内一直都没有把公子的近况跟将军汇报,若是将军知道公子现在已经是知命境界,恐怕又要高兴的破戒喝酒了。”“霍将军又是谁?”木三千笑笑,自己从帝沙覆灭之后被掌教师傅带上武当,对远在西河的外公根本就没什么了解。“公子至今都没回去过西河州,所以对将军的事情了解不多。安将军有一个女儿,两个义子,女儿就是公子您的母亲,帝沙的王妃,两名义子分别是霍思远霍将军跟安春秋安将军,两人也都是声名显赫的名将,是安将军的左膀右臂,等公子回到西河州之后一定要多跟两位将军走动,日后有他们辅佐,公子做起事来定然能省心很多。”木三千是安渡山唯一的外孙,日后的西河州在红衣看来定然也要让木三千来执掌,于是言语间就已经开始为其出谋划策多有进言了。“前提是得我能有命活着才行。”木三千长舒了口气,这不正是他连日来焦躁不安的原因么。既然启元有罗网这般强大的情报组织,为何关山海死了广陵王那边都没什么反应,太安城更是毫不知情一般。如果他们知道,却装作不知道,唯一合理的解释就只能是自己目前还得好好活着。至于活着是为了东海武道武道会的事情还是其他,木三千就猜不出来了。“公子自然会活着,而且会安然无恙的活着。”红衣说的极为坚定。“有安将军在,公子就不会有事。”
木三千没有说什么,他不觉得红衣这么说是要宽慰自己,不管是外公,还是自己的两位师傅,以及山上的几位师兄弟,甚至那个跟自己年纪相仿的师侄,他们都不会眼看着自己出事。接下李显的武道令是自己的任性,在西蜀帮了东皇太一,是任性,耗费心力去修本命剑,也是任性,在藏剑山庄借着传令使的名头把叶凝扶上了庄主的位置,还是任性,所有的任性都不过是木三千想要复仇而已。木三千无数次想过假若有一天能把剑抵在李显的脖子上,他会跟下令覆灭了帝沙的李显说点什么。说:老贼想不到你也有这一天吧!显得太匪气,说:你可对得起帝沙那些千千万万死去的冤魂!显得太装。自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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