插曲一过,宴会又继续进行下去。
坐在官眷位置的顾小小,躲在姨母的身后,因为刚刚那一场“插曲”而注意到太子李辰洺,她暗暗观察着一切。
她亲眼瞧着李辰洺回到位置后,脸色明显由晴变暗。
一直活在深宅内的顾小小,从小便能看懂任何人脸上神色的由来和转变。她猜,刚刚李辰洺的梦里一定有秘密没说出来。
生在皇家,幸亦是不幸,一出生便在漩涡深渊里,你不斗,别人便斗你。
顾小小这么想着,便深深厌恶着,她盼着父亲将来一定不要将她被嫁到宫中,随便哪个大臣官员都可以,但这宫中她是万万不愿的。
可她命由谁,都不由她。
……
宫中收宴,已经时第二日的初晨了,各路的官眷大臣被送回府邸。
犬吠鸟鸣稀稀两两,都城的初晨很是静谧,天微微亮,逐渐从深蓝化成淡蓝,打更的师傅在各街巷间穿行,也快要回家补眠去了。
顾小小坐在回家的轿子内,眼睛瞪得老圆,整个人精神的不得了,许是在宫中茶水喝的太多了,现在一丝困倦都没有。
头随意地靠在轿子后壁上,后脑随着颠簸一下下磕出声响。
想到昨晚进宫前瞧见的“那个人”,心中便不由得慌乱,明明拒绝人家的是她,怎么现在反过是自己整日整日的坐立难安了。
刘珩那个糙汉也一定不知道,他已经跌跌撞撞地闯进了相府小姐的心里了。
……
美酒过后睡更酣。
李辰洺那一晚果然睡得很好,这一觉睡到了“日上三杆”,如若不是安德过来招呼他,恐怕就要错过今日太学院的例课了,毕竟严太傅一向严厉。
从太子殿去往太学院的路上,李辰洺一路心情不错,他脚步匆匆,有些期待见到谁。
可到了太学院,才得知某人今日请了告假,李辰洺心里难免泛起阵阵失落。
众皇子落座在席之间,都认真听着严太傅讲书,只有一人看着今日空着的座位,久久回不过神,满目的心不在焉。
如此接连几日,沈白锦都告假没来太学院念书。
这几天,李辰洺的寐症也从未再犯过,每夜都睡的很好,梦里他总是能梦见心里最惦记的母后。
梦醒了,李辰洺就将梦讲与安德听,他怕自己忘了,这样以后梦不见母后的日子里,安德还可以再讲述给他听听。
但他没有告诉安德,他的梦里还有一个人,一个女子。
那女子时而洒脱痛快,时而温柔多情,在梦里他、母后和女子三人,在一处偏远的僻静美景之地生活着,下河捕鱼,上山采花,三人之间幸福美好至极。
梦里母后叫那女子,“儿媳”。
女子与沈白锦有十分的相像,或者该梦里的女子就是她。
但这些,李辰洺就没与安德讲了,首先他怕这些话说出口,她会不安全,其次他自己一定会记住的。
……
因为沈氏父女双双受伤,两人又几日都没有进宫,那身为徒弟的向如初,身上的担子自然也变重了些。
在宫中沈府两头跑不说,宫里的一些重任也落到了他身上。
因为西蜀公主受伤之日,就是向如初后来接手处理的,而那些西蜀的来客,规矩又多,太医局里又都是帮老头子,年轻的没有几个医术行的好,所以沈白锦不在,那西蜀公主换药的活,自然就落到了向如初身上。
本来向如初也是不愿意的,毕竟男女有别,但他去给西蜀公主换药的时候,人家公主都没说什么,他又哪里来的那么多不愿意。
如此,心中的芥蒂也算放下了,去到西蜀公主的寝宫频繁了,向如初也逐渐轻车熟路,而西蜀公主的态度也变化了很多,近几次去换药,那公主还会叫婢女给他拿糕点,如此他也跑的勤了些。
某日晌后。
“公主您的脚伤理应该好了,但不知怎么就总会脱痂呢。”
向如初歪头看着公主腿上蹭伤被再次破开的伤口,疑惑随口而出
但转而一想似乎明白了什么。
“我也不知,兴许是裤脚磨破的。”西蜀公主的音调轻轻柔柔,当真还是未及年岁的少女。
听着公主的话,向如初抬头直直对上公主的眼睛。
不知道从哪次开始,他向如初就敢这样子直直地盯着公主了。
向如初眼神认真,一眨不眨地盯着西蜀公主,脸上带着点兴师问罪的意味。
公主怯怯地看着眼前的男人,不像往日里那般活泼样子,许是被盯久了,竟有些羞涩地别过了脸,脸颊被透窗而来的暖光一映更显红润。
弱弱出声道:“我下次会小心的。”
向如初看着公主的侧脸,小巧的鼻尖和脸颊上面还带着绒毛,像是未剥开的粉桃,睫毛卷翘,随着眨眼忽闪忽闪,唇色透红好像是熟透的樱子。
这少有的稀贵可口之物,他前年曾有幸在师傅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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