们仿佛比上帝还要勤快。
快到中午的时候,我的手机突然响了,母亲焦急的打来电话说祖父病了,让我马上回去。挂了电话,我突然着急起来,我猜想我那老祖父可能病得不轻,要不然他决计不会让母亲给我打电话的。
我忙找领导请假,朱总和程思泯还有一个同事今天出去谈业务去了,我只有找吴总请假,这人很干脆,二话没说就答应了,还破天荒的安慰人,说什么上了年龄的人难免的有个三灾六病的,喊我不要太担心了,路上注意安全。
请完假交接完工作后我就立刻给婷婷打电话,她在电话那头很着急,问这问那的,我叫她下午请假出来把阿黑牵到她家去养几天,我走了没有人照顾它,我想婷婷的母亲肯定要不高兴,但现在也没有其他的办法了,我总不能因为自己的面子而让阿黑在家里饿死。
我在银行取了一点钱,然后回家简单的收拾了一下,又给阳台的芦荟浇了水。正喂阿黑的时候,婷婷就过来了,我们一同下楼,婷婷牵着阿黑走了,我连忙向火车站奔去。尽管不是节假日,车站还是熙熙攘攘,人流如织。这里仿佛每天都热闹,南来北往的人,大大小小的包裹,各式各样的鞋子穿梭在每一块地砖上。买好票,下午五点的火车,现在才三点半,我只有等待。
我坐在候车室的一个角落里,想着我的祖父。这个死板固执的老头,脾气怪异,爱抽烟酗酒,和我的祖母吵了一辈子的架,我的父亲,对他很有成见。尽管这样,祖父却是很爱我的。
虽然住在乡野村落,我的祖上,却也是有来头的读书人,到了曾祖父那一代,甚至有良田千亩,钱财满盈,是出了名的土老财。俗话说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解放后斗地主老祖宗吃了不少苦,于是老石家千金散尽,家道中落。我祖父从小念的私塾,受过比较好的传统教育,古文功底很扎实,与之乎者也的文字书籍最是投缘。
因为成分不好,我祖父只得做一位民间土医生,一辈子和草药打交道。一年四季里,有一半的时间在山涧行走,还有一半的时间在镇上行医治病,他在镇上别人的铺子外面摆了一个地摊,平时没人,赶集的时候才去为别人看病治疗。
他对治疗跌打损伤和毒蛇的叮咬是很有一套的,小的时候我经常陪他上山采药,他对我倾囊而授,还叫我背诵些什么希奇古怪的古怪的口诀。我对这些,一点也不感兴趣,我的心思,完全放在山里的蝈蝈身上去了。
这个老人,尽管人们不喜欢他的孤僻怪异,却也不乏受人尊敬,除了传统的中医疗法,他还有一套神秘的医术为人治病,比如说别人家的小儿魂魄掉了他会替人招魂。别人被鱼刺卡住了,他就化一碗叫什么“九龙水”的让别人喝下去,说是喝了喉咙里面的鱼刺就没有了。
还让我每天睡觉之前必须叩牙五百下,说什么叩左齿叫“打天钟”,能压制三尸虫,消除百病,叩右齿叫“槌天磬”,意思是祈祷祥和,能避忌凶险,叩中齿叫“鸣天鼓”,表示宴请神灵,能得到庇佑。又让我尿尿的时候必须前脚掌着地,把后跟垫起来,说什么这样小便才不会泄露精气。
反正是五花八门的要求,我祖母当年就觉得他不可理喻,说他过场多,跟个神经病一样。这些包含巫医成分的东西,尽管现在城里人听起来很荒谬,但是在乡下,大部分人却不会这么想。比如说“九龙水”,在我的记忆里他也不知道为别人做过多少次,每次那些人喝了总是说“哎呀,真没有了,化掉了化掉了……”然后欢天喜地的走了。
在乡下,他老人家有一大批的崇拜者。我小时候听他老人家说过,他所行的这一套叫着什么“祝由术”,到底是什么东西,反正我也说不清楚。以前他老人家说起的时候,见到我不屑的神态时,还吹嘘什么这种医术可不是每个人都能学到的,想要成为传人还得需要师傅的多项考核。那时候我对这个不感兴趣,自然也没有细问。
我的父亲在镇政府上班,母亲在县里税务局谋职,也算是知识分子。对祖父的这一套自然的不屑,每次一争论,往往是不欢而散。幸亏他老人家一直住在乡下,我父母住在城市里面,大家相处的日子少,也就相安无事。
我的祖母已经去世三年了,这个老头一个人住在乡下的老宅里面,挨着一个同族的亲戚住,父亲暗地里给这个亲戚钱财,意思是多照顾祖父。养儿防老,这是最通俗的道理,但父母却从来没有提及过让他来一起住的意思。想来祖父也同样的不愿意,住在一起简直是鸡同鸭讲,沟通上就是个大问题。
祖父的其他三个子女我的叔叔姑姑们也是这个意思,不愿意和他同住。我想着他从前背着我在山里走,采最红的野桃子给我吃,不厌其烦的给我讲解药性和用途,为了我的无理要求不惜用宝贝烟杆去捅螃蟹的洞……最近几年,他的身体每况愈下,而我,明明知道,却也难得回去探望他,我在繁华的大都市里逍遥,很少想着他的枯寂与疾病。
回忆让我的眼睛湿润了,正难过的时候。程思泯打来电话问我家里的情况,又问需不需要他帮忙,我谢了他的好意,挂了电话后一看时间,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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