压住了什么情绪,“不好意思,我们走吧。”
司机在封明泽的授意下停好车就离开了,楚煜跟在封明泽身后进入装潢豪华的门厅,不禁开始思考这个地点深夜打车是否方便。
“我问问律师到哪里了。”封明泽在电梯感应区刷了卡,摸出手机后对楚煜交代一句。
仔细观察的话,封明泽的眼神实在很像野兽在暗中观察猎物的样子,但楚煜想起封明泽暗示过的弦外之音,没敢和他对视。
叮的一声电梯门打开,封明泽舔了舔嘴唇,漫不经心道:
“我已经到楼下了,你从滨海路过来应该堵车了吧,晚点也——”
律师正单手拎着公文包大步流星走进门厅,捕捉到熟悉的身影,他马上跑了起来,在最后一刻将手掌挡在合拢的电梯门间:
“我也到了,今天运气好,没堵,哎等等我!”
前方和听筒同时传出大喊的声音,封明泽放下手机,又看了看楚煜,心里堵了:“你就不能等下一部电梯?”
“你不是让我尽快吗?”律师扶着腰大口喘气道。
在电梯内已经互相打过招呼,楚煜和律师一前一后跟着封明泽进门。
这是一层一户的大平层住宅,轻奢装修,整面落地窗外呈现出高层视野极佳的临江夜景。
封明泽给两人递上水杯,自己去冰箱拿了一瓶冰镇饮料,仰头灌了好几口才放下,坐在楚煜身边的位置冲律师扬了扬下巴。
“那我们就开始吧。”律师从公文包取出装订好的合同,分发给他们,朝对面的楚煜微笑道,“楚先生,大致情况,封总应该和你说过了,现在我们只需要对一些容易有争议的内容进行细化。你可以先自己浏览一下协议的模块,有不明白的地方随时让我解释。”
“好。”楚煜取过合同,感觉在手中有点分量。
他先快速翻了一遍,摸清合同框架,然后逐条认真。
平时他的材料基本都是专业论文,对于这种篇幅的文本并不感到吃力,看起来速度不慢。
律师却以为他是耐心不足,善意用轻松的语气道,“看起来有点无聊吧?其实大部分都是一般性条款,为了准确性不得不写上。”
他拿起另一份合同,找到某部分内容,在楚煜面前摊开,“我建议您着重这一部分,关于易感期和发情期期间,双方的权利和义务的内容。”
“好。”楚煜记了一下当前看到的页码,按照律师的指示跳到后面。
内容和他预料的出入不大,就算合同不写,他和封明泽也会为了彼此需要这么做。
但有一条内容被加黑标记出来,代表这个部分中最重要的强调:
“标记过程中,双方均有义务采取必要的安全措施。”
“如事出紧急,双方未能在事前采取安全措施,也应在事后做相应补救,否则将被视为故意违约的恶意行为。”
“您对哪一条有疑问?”
见楚煜的脸色凝住,律师顺着他的视线看去,扫过加黑字体后心中了然。
“封先生暂时没有抚育子女的打算,并且考虑到您处于事业上升期,也需要将精力投入到研发项目中,封先生不希望给您的生活造成额外负担,所以拟定了……”
律师按照一早准备好的话术解释道。
楚煜抬起淡定的眸子看他一眼,似乎不为所动,又低头继续后面的段落。
律师被楚煜的反应弄得有些汗颜。
他最清楚这些条款的霸道,特别是剥夺oa的生育权这件事,前段时间才被某个非盈利学术组织证明了会严重侵害oga的心理健康,轻者抑郁重者轻生。
研究结果一出,市政大楼前的oga抗议游行队伍便没有歇过,四处拉条幅呼吁尽快完善伴侣保护法,维护oga的权益。
就算没有当场见过那些极端oga保护主义者,在媒体大力渲染下,楚煜也应该有所耳闻,如今他们还把这东西明文写进了合同,相当于直接把枪口对准自己了。
但凡对方机灵点或者态度强硬点,今晚的议价筹码又得翻上几翻。
律师正愁着怎么劝说,楚煜看完后面的内容放下合同,甫一开口就让他的心脏落回肚中。
“我对不要孩子这点没有异议。”楚煜平心静气地说。
律师面上一喜,想夸他“您真有远见”的奉承话还压在舌根,楚煜接着道,“我想问的是,为什么这个模块里,违约惩罚会这么严重?”
楚煜的思维是在浩如烟海的学科巨着中淬炼出来的,他总是习惯去寻找奇怪现象背后的本质。
前面的条款还算有来有往的平等契约,但涉及到标记和生育这部分内容,就是自上而下、没有任何商量余地的命令了。
这些段落的时候,楚煜明显感觉到,仿佛有一堵防备的高墙立在他眼前,不让他继续探索墙后的秘密。
他有种直觉,这部分条文的设计逻辑并不像表面呈现出来那么简单。
律师和善一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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