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了旁人。我的年轻,又是才进门的新媳妇子。倘或趁这会子忽刺巴的将我自己的人安插到好地方,底下人瞧见了,不说我是举人不避亲,只当我是为了安插自己人才寻法子打发了他们。那我岂不是满身是嘴也说不清楚了?”
陈氏不过是就着三姐儿的话表白了一回,岂料一席话正中尤老安人的心事,不免红了一张老脸,忙开口说道:“这话可是不通。历来背主忘恩,欺上瞒下的奴才不是撵出去,便是直接打死。有这样事的,也不独咱们家。既存了安老的心,当初就不该做下那样的事儿。他们要真是个好的,谁吃饱了撑的与他们过不去?可见是他们先做下不能容的坏事,人才寻了不是打发他们。既打发了人留出空缺,自该寻好的补上来。如今我瞧着你那几家陪房就很好,现在外头当差的且不必说了,留在家里的你却不能随意打发。我倒是有一桩事,须得他们管着我才安心。”
说罢,因又提起掌管府上春秋两季地租子的事情。先头儿的管事因着在外头放印子钱,逼得人家卖儿卖女还债的事儿被尤子玉打发了,如今恰好空出这缺来。尤老安人本想着提拔自己的人占了这事儿,却没想到陈氏提议潘佑梁任了大总管。既这么着,尤老安人倒不好再筹措下去,免得吃相太过难看。引得儿子不满。
这一桩可真真是个肥缺,连陈氏都不曾想到的。闻听尤老安人这么提议,她倒是先吓了一跳,忙开口推脱。
尤老安人见状,反倒执意要将这一桩肥缺与了陈氏才好。因又说道:“想是你多心,怕底下人嚼舌根子。这倒不必,这件事情是我安排的,他们要有甚么异议,叫他们来我跟前儿说话。你也不必推辞了。论理儿,你现是咱们家的管家太太,倘或你的陪房都在外头当差,或在二门上跑腿儿,叫人瞧了也是不像。只当我这个婆婆可恶,容不得儿媳妇管家掌权似的。你要是安心坏我的名声,你就不要答应。”
尤老安人话都说到这个地步了,陈氏再推脱也是不好。只得含笑应了,心下倒是美滋滋的。
回头儿同三姐儿一说,三姐儿最先想到的是该怎么安抚下剩在二门外当差的那一家。正所谓不患寡而患不均,同是陈氏的陪房,其余三家任的都是肥差,只这么一家沦落成跑腿儿传话儿的。长此以往,只怕心里落差太大,明面儿上纵不敢如何,背地里也会抱怨。
三姐儿倒不是怕他们抱怨。只是分明能把事情处理妥当,非得闹出矛盾来,那是傻子才会做的事情。
陈氏不明白三姐儿为何听了好消息还会愁眉紧锁,一脸的凝重。待听了三姐儿这一番话,不免好笑,不以为然的道:“好不好,都是咱们家的奴才。提拔了是恩典,不提拔也要本分当差。都像你想的那么着,咱们当主子的替他们断官司还忙不过来,还过不过日子了?”
三姐儿不赞同陈氏的话,仍旧一门心思想着解决之道。最后倒是大姑娘的一番话开解了三姐儿的心思,另外想出了一个主意。
却是陈氏同三姐儿说了一回话,眼见话不投机,懒得理会钻了牛角尖儿的三姐,便回房歇晌儿后,大姑娘闲来无事来寻二姐儿、三姐儿说话。彼时二姐儿、三姐儿都在三姐儿房内看书练字打发时间,大姑娘见了,少不得艳羡两位妹妹能读书识字,又会抚琴作画这等风雅之事。
二姐儿、三姐儿这才知道,因着大姑娘在府中不受宠,况且亲娘去的早,竟没认真读过几本书。如今也不过是略识几个字,会写自己的名字,看帖子,不做个睁眼瞎子罢了。
眼见大姑娘如此钦羡二人,二姐儿心肠柔软之余,少不得笑言同大姑娘商议,闲暇时可教导大姑娘读书。叫大姑娘每日晨起也过来同她们练字云云。
大姑娘闻听此言,自然喜的无可不可。这一番态度倒是触动了三姐儿的心肠。且想到了平服众人的主意。
至晚用膳时,三姐儿便将这一番主意悄声告诉了陈氏。陈氏虽然对三姐儿太过重视几家陪房之事不以为然。但她也明白笼络人心须得一碗水端平的作用。当下应了三姐儿所言。
次日一早,陈氏服侍了尤子玉洗漱穿戴,吃饭上朝后,便派人叫进那两家在二门上当差的陪房,交代了意欲提携一人掌管府上春秋两季地租子之事。未等那两家陪房有所反应,因又说道:“你们都是跟着我的,只要忠心当差,我自然少不了你们的好处。我也知道,现如今何财、梁瑞两家管着外头的田地买卖,你们瞧着眼红。如今又提拔了一人管着府上的地租子,下剩的更觉不公。这些事我都是知道的。同是我的人,待遇也不好太悬殊了。所以我便想着,不拘你们哪一位,肯留在二门当差,我也不会薄待了。待明年开春儿,便挑拣了你家的孩子——有伶俐通透的,跟着桡哥儿回学里念书。将来倘或我生了哥儿,是必定挑他给哥儿陪读的。今后也管着哥儿的外书房及交际往来之事。在此之前,这小子便一直跟着桡哥儿学些规矩体统。将来桡哥儿科考入仕,倘或瞧中了他,兴许别有一番造化也未可知。”
其实按照三姐儿的意思,是想着挑选剩下那家的小子回学里读书,倘或书读的好,那家人今后又立了大功劳,便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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